姜零染迟缓着“嗯?”了声,抬头回望着他,眸光迷茫道:“我怎么了?”
燕柒看她迟缓的像只小蜗牛,不觉失笑。
这还是姜零染吗?
再看她两颊红红,以为是发烧了,忙探手试她的额头。
这次手掌没被拍开。
姜零染乖乖的坐着,眸光如水的看着他,燕柒与她对视片刻,便觉得身上燥得慌,咽了咽口水道:“你别别总这么看着我啊。”
姜零染轻轻的点头,“哦”了一声,乖乖的转开了眼。
燕柒越发的觉得不对劲。
这不是姜零染的行事作风啊!
紧张又茫然不解道:“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姜零染听着这话,又把目光转回来,眼尾垂着,两眉要蹙不蹙,鼻尖泛红,看着可怜又可爱。
她抿了抿唇,低声道:“我困了。”
困?!燕柒看了眼更漏,这根本没到她休息的时辰啊。
再说,刚刚还好好的,这怎么喝了碗汤就困了!
汤?!燕柒猛地想到什么,端着她喝干净的汤碗嗅了嗅,差点没当场气死!
他是让熬一碗驱寒的汤来,可什么时候说要他们用黄酒熬了!?
蠢材!
蠢货!
该死!
这小丫头酒量浅的很,上次万寿节几杯果子酒就熏熏然了,哪里能喝这种汤?
看她坐得笔直,小脑袋却一歪一歪的,眼皮也半阖着,他唯恐下一息她就睡了过去,忙起身扶起她,让她躺在了躺椅上。
看着她,燕柒皱起了眉,这可怎么办?
他一时竟没了主意。
好一会儿才吩咐文季端盆热水进来。
文季听命令听惯了,下意识的点头就要去,走出一步,想到什么又停下,扭身疑惑道:“不是用晚膳呢?这会子要热水做什么?”
燕柒似笑非笑的盯着他:“黄酒熬鸡汤,味道真是不错!”
文季还是没明白,挠了挠头道:“然后呢?”鸡汤和热水有什么关系吗?
燕柒笑的十分和善可亲:“她喝了一碗,醉了。”
“!”文季牙齿打颤,浑身发冷,缩着脖子道:“我这就去准备热水。”说完脚底抹油开溜。
要死!要死!
这阎王好不容易把人给掳回来,一顿晚膳没用,话儿更是没说上几句,人就醉过去了。
这他他不会被掐死吧!
文季心里叫苦,直说是天要灭他!
燕柒转身回去,看躺椅上人安静的睡着,他眼底回暖,抿笑走过去。
居高临下的看了会儿,笑出了声儿:“小丫头看着浑身是刺儿,睡着的样子倒是乖巧。”
他极少在书房里休息,也没预备薄毯什么的,便把衣架上的外衫给她盖上了。
文季很快回来,搁下水盆一刻不敢多待,关上门就没了影儿。
燕柒拧出帕子,给她擦了手,擦了脸,淘洗一遍,叠好搭在了她的额头上。
许是感应到了什么,姜零染的睫毛颤了颤,眼皮要抬起,又沉沉的合上。
燕柒搬着锦兀在躺椅边坐下,看她一会儿,伸出手指头轻轻的戳了戳她的脸颊。
软软的。
手指头下移,划过脸颊,停留在殷红的唇瓣上。
轻轻的摩挲。
睡着的人唔囔一声,伸手抓下了肆无忌惮的手。
燕柒笑了笑,任她抓着。
另一只手把外衫给她盖好,手肘支在躺椅扶手上,低笑道:“小丫头,你再睡下去,我可不送你回去了。”
自是没人应他的
姜零染一觉睡醒,迷糊糊的睁开眼,见床边趴着一脸机警,眼睛瞪得铜铃似的厢竹,登时睡意全消,吓道:“干什么?”
厢竹又凑近了几分,在姜零染的脸上仔细看了一遍,不确定道:“姑娘醒了?”
“嗯。”姜零染点头,手肘支撑着坐起身,道:“你干什么呢?”
厢竹道:“姑娘不记得了?”
“什么?”姜零染一脸的茫然。
“昨晚啊!”厢竹急的跺脚:“您一点都不记得了?”
“昨晚?”昨晚她被燕柒带出了府,到了他的书房,吃了晚膳,然后姜零染悚然一惊:“然后呢?”
厢竹看她这样,都要哭了:“您都不知道,奴婢哪里能知道啊?”
姜零染思索着,却什么都记不起:“我怎么回来的?”
厢竹苦着脸道:“柒公子给您送回来的。”
姜零染滞了片刻,捂住了脸,埋在了被子里。
厢竹看她这般,紧张道:“姑娘,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姜零染摇头。
厢竹以为是没发生,深深松了口气。
可只有姜零染知道,她摇头是因为,她一点都记不得了!
用了早膳去茶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