咽了咽口水,恭声道:“回太子妃的话,四妹妹她性子木讷。今次承蒙皇上高看,派了这紧要的差事,我们家的人都十分的紧张,唯恐四妹妹出了丁点的错处,延误了两湖的赈灾。”
“刚刚上楼之时被告知四妹妹又在待客,故而言行便有些焦灼犀利,太子妃见谅。”
又在?这话说的倒是漂亮,可话意却不可推敲了!太子妃笑了笑:“这么说来,是姜大人和姜老夫人让元诚伯世子夫人来做监工的?”
皇上指派的差事,若需要监工一职,那也必然是要皇上钦点的。
他们姜家大房何敢逾矩?
一听太子妃这话,姜婉瑜吓得一个激灵,惶然摇头道:“不不不,我们只是只是担心四妹妹而已。”
燕两仪下巴一扬,鼻孔朝天,不悦哼道:“担心什么?担心今雪办砸了差事,被父皇降责,牵连你们?”
“可大房和二房早已分了家。”说着嗤笑一声,声音却降低了些:“真真是闲的。”
虽是降低了音量,有意给姜家大房留体面,可小小的房间内,静的落根针都能听得清晰,这低语自然是一字不落的进了各人的耳朵里。
姜婉瑜脸上僵硬,在春日宴之时便知道太子妃和燕两仪护着姜零染。
故而刚刚答话之时她已经最大程度的表现了她和大房等人的高洁与亲善。
却没想到太子妃和燕两仪还是鸡蛋里挑骨头,笑里藏刀,绵里藏针的抨击。
神色愈发的惊慌:“太子妃和两仪公主说笑了。”
“纵是分了家,可到底还是一家子。我祖母与我父母一向疼惜二哥哥与四妹妹,从未存过此等心思的。”说着深深的盯了眼姜零染,意在让她立刻开口附和这话。
太子妃闻言轻笑出声,摇了摇头,却不在说什么。
姜零染并没有给大房做脸面的打算,只当没看到姜婉瑜的眼神。
只是,太子妃和燕两仪都因姜婉瑜的出现而愠怒不悦,她心中难安,有些无措的看了眼燕两仪。
燕两仪得了她的眼神,便道:“看也看过了,元诚伯世子夫人还有什么指教吗?”
姜婉瑜的头垂的更低了,音调发颤的道:“不敢,公主折煞我了。”
燕两仪这话是逐客令的意思。姜零染感激看她一眼。又冲太子妃抱歉一笑,起身道:“容民女失陪一下。”说着领了姜婉瑜,与站在姜婉瑜身后一直低垂着头没开腔的姜晚凝出了房间。
姜婉瑜一百个不甘心,可却也没胆子逗留,不甘愿的告了罪,退下了。
跟在姜婉瑜和姜零染身后的姜晚凝悄悄的抬头觑了眼姜零染的脸,眼神幽深复杂。
她怎么就这么好命?
嫁去了侯府,得了一众人的艳慕。
和离后不但不惨淡,反倒得了被帝后赏识,眼下还能与太子妃与两仪公主平起平坐,谈笑喝茶。
可明明明明都是姜家的姑娘啊。
差别怎么会这么大?
出了房间,姜婉瑜死死盯着姜零染,恨不能立刻甩一个巴掌解恨。
姜零染对视着她的眼睛,显得十分的平静,淡声道:“招待不周了,三姐姐莫怪。”
姜婉瑜抬手掐住姜零染的胳膊,咬着牙,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句道:“姜零染,你真以为你能一直得意下去!”
姜零染觉得姜婉瑜的指甲掐进了肉里,疼得她皱起了眉。
“得意与否,也不是三姐姐能做主的,不是吗?”说着甩开她的手,拂了拂被她攥过的衣袖,声音冷了几分:“与其担心我,不如担心担心自己?这世子夫人还能坐几日?”
“贱人,你什么意思!”姜婉瑜眦目欲裂的恶视着她,上下牙齿咬的咯吱作响。
姜零染不知她牙疼不疼,反正她听了这咯吱声,挺牙酸的。
“你来这儿伏低做小,为的是什么,不用我多说了吧?”
“现下被太子妃和两仪公主撞见,成算落了空,还不抓紧去找别的法子弥补?”说着转身往回走。
前世姜婉瑜婚后还算圆满,这一世怎么糟糕成了这幅样子?
厢竹跟在姜零染身后,低声道:“姑娘,奴婢该死。”
姜零染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思绪一息被拉到了那太平猴魁的茶叶上,她默了默,道:“无妨。”
走到门口,听到房间里燕两仪情绪激动的说道:“我兄长是觉得今雪身世遭遇可怜,所以才对她多有照顾!”
“你怎么知道?”
是金敏佳急迫反问的声音。
燕两仪音调冰凉的道:“是我兄长亲口告诉我的!”
“他从不骗我的!”
姜零染脚下扎了钉般,停滞不前。
旁边的窗格照进来炙热的阳光,可她却觉得后脊窜出凉意,笼罩全身。
她脑子里嗡嗡作响,抬着脸看着紧闭的房门,一时竟无所适从。
只空空的想,她可怜吗?
比起那些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