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零染有点佩服郑明蕴的厚颜无耻了。
万夫人似笑非笑,没接话。
郑明蕴没生出半分的不自在,扭头唤着姜婉瑜。
姜婉瑜不情不愿的走上前来。
得知姜霁高升,李氏便催着她与言抒恛登门拜访。
她怎能甘心低头?!
恰逢隔日便传出了要办宴的消息,姜婉瑜便道:等帖子送来,赴宴之时再做拜访便可,亦不落下乘。
李氏拗不过言抒恛,只好应允。
可等了几日,帖子都送完了,也没见有元诚伯府的。
回去一打听,姜家大房也没有。
李氏便明白,姜霁兄妹这是真的恨上了大房这一家子,连着他们元诚伯府都受了牵连。
按着姜婉瑜的意思,别人不请,她自是不来。
可祖母和母亲却把她请了回去,今日拉了来赴宴。
没帖赴宴还是头一遭,姜婉瑜心里对姜零染的愤恨更浓重。
此刻瞧着她挺得笔直的脊背,睥睨的眉眼,尽是对他们的嘲讽,如何能忍得住!
冷声讥讽道:“办宴不给本家下帖子,你也是够能耐的。”
姜零染笑意浅淡:“不下帖子,堂姐不也是来了。”
姜婉瑜顿时青了脸,怒道:“你别得意!”
姜零染面上带着温煦的笑,可眸光却寒凉,轻声慢语道:“我不懂元诚伯世子夫人这话中的意思。”
姜婉瑜对视着姜零染的眼睛,只觉得与记忆里的大不相同。
那双软弱的近乎黯淡的眼睛何时这般明亮了?
特别是浮于表面的那一层冷光,激的她心里发寒。
郑明蕴一看姜零染着了恼,忙拽住了姜婉瑜的手,道:“你不是想看这院子,走走,咱们看院子去。”
姜婉瑜没好声儿的嘟囔道:“谁稀罕这破院子了!”
万夫人头疼起来,这是一家子什么人!?
姜零染抚了抚额头,暗暗的叹了口气。
姜冼木与姜三叔去了前院。
内院里万伯娘和姜三婶便负责了迎客。
宾客陆陆续续的到,姜零染后院招待,万千千则帮忙照应前来赴宴的各府的姑娘。
京城的这个圈子拢共就这么大,一年也难添一个生面孔,倒也都是旧熟识,加之如今都愿意给姜零染一个面子,所以万千千招待起来还算得心应手。
除了不时就要蹦出一句冷言冷语的姜婉瑜!
万千千得了姜零染的话,就当没这么一号人。
厅中丫鬟婆子往来有度,眼疾手勤,茶水点心的温度也很是令人舒心。
众人笑着称赞姜零染掌家有方。
姜零染有些感激的看了眼万千千。
听说万府的丫鬟婆子来之前被万伯娘好一番耳提面命,眼下办起差事来果真没一个敢偷奸耍滑的。
而姜家的丫鬟婆子心怀感激的看待万家来的,看他们兢兢业业,自然也不敢拖后腿。
虽是两府的人,但相处融洽,做起事情也是争先恐后。
姜零染担心的那些小状况竟一件也没有发生,反而得了赞赏。
万千千朝她一眨眼。
巳时中,太子妃与燕两仪一起到了。
姜零染与厅中的各位夫人告了罪,迎了出去。
太子妃见了姜零染,含笑道:“叨扰了。”
姜零染恭谨福礼,道:“太子妃言重了,求之不得呢。”
万夫人一旁笑着接话道:“昨儿今雪还说,太子妃与两仪公主大驾光临,她这小院子不点蜡烛都亮堂了。”
姜三婶不敢多言,只是陪着笑。
太子妃笑意更浓:“如此说来,我岂不是要多来几次,替今雪省省灯烛银子。”
万夫人没想到太子妃这般诙谐,一愕之后笑了起来。
姜零染也是笑,笑罢又道:“省下的银子尽由太子妃支配。”
太子妃心中更可乐。
可端着太子妃的仪态,又不敢笑的太过。
掩唇道:“本是玩笑话,可这么一听,倒真勾的我想来这儿赚银子了。”
燕两仪语不惊人死不休道:“若被皇兄知道您这么缺银子,定要心疼的哭上一场的。”
这话一出,四下一静。
谁敢调侃太子与太子妃之间的感情??
这话没法接。
可看着太子妃涨红的脸,姜零染又是忍不住的想笑,只好咬唇忍着。
睃了眼万伯娘和姜三婶,也是差不多的情况。
太子妃羞恼的掐了下燕两仪的脸,又恨又爱道:“你呀你,我不想理你了。”
燕两仪揉脸卖乖。
众人说笑着移步入内。
刚走出没几步,就有小丫鬟来报,说瑞王妃与湘王妃的马车到了。
太子妃笑看了眼燕两仪:“我还道够迟了呢,没想到有比咱们更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