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宁吉绝望的看着自己的阵型,因为对方在整个御马道上,刨了一个个圆形的深洞!
安营扎寨打洞是必然,但是这洞打的也太密集了呀!
这些洞不算大,只有人头大小。这些洞不深,只有半个马腿那么大。
可是就这一个个小小的密集的深洞,阻拦了他的骑兵冲锋。
马匹崴脚的崴脚,受伤的受伤,快走中的铁浮屠有的马匹直接骨折。让他大为心疼!
这些可以冲锋的马匹,都是百里挑一的骏马!损失一个都很心疼,如果是战阵而亡,也就算了,算是战死。
这受伤失去战斗力,还没接触就减员,非战斗减员,算怎么一会儿事?
投石机的石块没有砸到太多的骑兵,但是沉重的石块撞击的声音,还是引起了马匹的惊慌失措,这一个失措,非战斗减员的骑兵更多了。让完颜宁吉头大。
砸没砸死多少人,结果马却受伤这么多!
这仗打的太憋屈了!
不过完颜宁吉也是个将才,吸收了早上一波铁浮屠冲击军阵失败的经验,沉着的下令缓慢撤退,人都下马,步战!
巨大的木楯竖了起来,你有床子弩,我有木楯!靠着木楯,走到敌阵之前!然后两军对垒,正面作战,完颜宁吉自问,金兵谁都不怕!
而且自己还带了不少的猛火油,一定会给对方的战车带来极大的伤亡,他就不信对方的战车全是铁做的!
大楯兵刚刚准备好,准备前进的时候,完颜宁吉就看到了远处自己大营着火了!
走还是留?
完颜宁吉两难之中,走是肯定能走掉的,对方仰赖的战车,在追击战中,并不好用速度太慢,无法追击。
就这么走,他不甘心,可是大营那边,他又很担心。
“杀!”完颜家没有懦夫!他相信完颜宗望可以处理好袭营之事!
楯兵持续推进,绕开了脚下的深洞,不断的前进着,箭矢叮叮当当的响起,插在了木楯之上。这力道是手弩的力道。
根本无法突破楯兵的防御!
持楯的士兵心中大喜过望,破阵在望啊!
只要再走三百步,就可以抛出猛火油,打对方个措手不及了!
只是他们忽然看到空中飞过来一个个带着火苗的瓦罐,心中打上了大大的问号,这是什么东西?
很快他们就没有那么多疑问了,瓦罐落在了地上,猛地爆开,湿淋淋的油一样撒了士兵一身。
这是油?金兵用力嗅了嗅,心中大惊失措!这是猛火油啊!而且这瓦罐还不是一波,而是一波接一波的砸在了阵中。
哀嚎声还未响起,火光猛地窜起!
整个阵型火光冲天而起,哀嚎声也此起彼伏,无数士兵打着滚,想要弄灭自己身上的火苗,可是这猛火油之火,水泼不灭,翻滚只会让自己身上粘上更多的猛火油。
人间炼狱一般的金兵阵营,大楯兵也丢掉手中楯牌拼命扑打着身上的火焰。
宋军的弓弩和箭矢再至,这次不仅仅是普通箭矢,还有火箭,以及一枪三剑箭,金兵本来就受到了火攻,仓皇之下,损失惨重。
清脆的青铜钲声在战场响起,这是完颜宁吉不甘心,但是不能不下的命令。
闻鼓而进,鸣金收兵。
刘经看着敌人撤退,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故以火佐攻者明,以水佐攻者强。水可以绝,不可以夺。夫战胜攻取,而不修其功者凶,命曰费留。故曰:明主虑之,良将修之。非利不动,非得不用,非危不战。孙子诚不欺我。”
刘经想起自己以前学《孙子兵法·火攻篇》时的那种不屑,战场上都是疯子,这兵书上所言,火攻明君要慎重,将领需要认真仔细,不到紧要关头,不能用。
果然如此啊!
良将警之,需要警惕对方对自己使用火攻啊!刘经暗自记下来,战车全部木制品,外面蒙着铁皮,但是还是木头的可经不起猛火油火烧。
整个战场充斥着的烤肉的味道,还有那一声声惨烈的哀嚎声,不绝于耳,充斥着整个御马道。
刘经命令部队,打扫战场。
岳飞和傅选两人气喘吁吁的回到了军营之中,身后的马匹的呼吸也非常的急促。
这是一段突袭,稍微脱离金兵辎重营没有几十步的距离,骑兵就翻身下马,再跑下去,这些马就要废了。
所以他们都是牵着马回营的。
“金兵完全没有我们想的那么强大,调度指挥无序!他们遇到危险也会慌乱,遇到未见过的军器也会犹豫,面对长枪铁矛也会流血。面对不可力战之敌,也会四散而逃。”
“他们也是人啊!”傅选气喘吁吁的感慨着。
他的两眼通红,身上还是抑制不住的兴奋,这种战斗很容易激起血性,到现在他的心情都未曾平复。
“金兵当然是人,不是人,难道还是什么不灭金身吗?”岳飞也调笑了一句。这一战打的轻松,超过了他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