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习依旧是数学课,数学老师正在黑板上勾勾画画,看起来是在讲空间几何。
“好,大家看一下,这是我们的AB,它想和我们的CD垂直,那么怎么样我们才可以证明它们在不同平面……”
注意到门口有人,他拿着教学三角板停下来,瞥了眼墙上的钟,皱眉训斥,
“你们两个,是出去环球旅行了吗?看看这都几点了?”
门口两个人和谐地默不作声。
数学老师看他们噤若寒蝉的模样,火气消了不少,想想好像是他让他们出去的,又缓了脸色,改口道,“快进去,下次别在外面浪那么久!”
宋晚桥先开路,姜漓歌也跟着钻进门框,刚要坐下,胳膊被人扯住往旁边带,一阵天旋地转,她倒在宋晚桥的怀里。
而本该坐下去的凳子被大熊勾到了老远。
班上顿时鸦雀无声,连说小话的人都闭了嘴,仰着脖子卯足劲往第六排看。
这姿势,嗯,怎么概括呢?七分暧昧,三分怪异。
姜漓歌大脑刷一下空白,停止了运转。
“怎么回事儿?闹什么闹?”
她打了一个激灵,慌忙从宋晚桥的大腿上爬起来,挪好凳子,动了动唇,
“不小心跌倒了。”
“快坐好,其余人都别看了,继续上课!”
一场闹剧之后,教室里又恢复了表面上的平静。
姜漓歌脸上白里透红,艰难吐出两个字,“谢谢。”
不过宋晚桥似乎毫不在意,抽出数学书翻到正在上的一面。
晚上。
宋晚桥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久久未眠。
一闭上眼,那一幕就像没有VIP的电影里的广告,自动弹跳出来。
当时她处于半蹲的状态,如果不用力拉,她还是会掉下去,所以自己使了些力气。
却没想到,把她拉到了怀里。
她贴近他,许是沾染了沿路款冬花弥散的香气,身上闻起来有一股凛冽的清新,很好闻。
姜漓歌是真的生气了,三天没有理大熊,这一次,情节严重到罪无可恕,连零食也不能赦免他。
周四早自习,不那么通透明亮的窗户上铺满了一层一层挥之不去的水蒸气,比清晨的浓雾还要迷离。
她写满了整整一页纸,冷风透过窗户缝隙不断钻进指甲壳里,被冻得僵硬的手指因为握着笔杆已经渐渐变暖,可她怎么也记不住这个拗口的英语单词。
“兰瓜哥”。
教室里嘈杂的读书声虽然足够将这三个字淹没在尘埃里,可姜漓歌还是听见了宋晚桥在和她说话,因为他从不读书。
“什么?”
“我说,用汉语拼音记。”
他始终埋着头没有看她,仿佛沉浸在狂风呼啸的冰山顶端喃喃自语。
破旧的灯管发出微弱的灯光,打在他的身上,姜漓歌觉得这个冰凉彻骨的天气似乎也有了一丝温暖。
也就是这一刻,她终于知道,学霸之所以是学霸,并不是因为他们真的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也不是因为上苍无缘无故的偏爱,而是当你钻进一个死胡同时,他们总能打个洞。
后来……后来,她习惯了用音标去记所有的英文单词,也知道,那些看似没有联系的字符往往都有章可循。可每每下笔写“ language ”时,潜意识里却总会鬼使神差地蹦出“兰瓜哥”三个字,它们像芯片一样植入了她的脑海,碰见了,便会自动开启死循环的模式。
她咧嘴笑,捏住笔,把草稿纸拿到他面前,得寸进尺,
“这个呢?还有这个?”
笔尖所指之处,皆是歪歪扭扭的字母,不似她的汉字娟秀婉转。
宋晚桥今天心情好像不错,虽然和平时一样没有什么表情,可总算侧头一一答了她。
课间操,广播由于线路故障没有响,教室里像开水壶一样,四处沸腾翻滚。方糖上节课被逮住看小说,光荣地去办公室“喝茶”了。
前排的谢春晖扬了扬手中的杂志,对赵明昊说,
“赵兄,快来看快来看!”
“老谢,乱叫什么,我告诉你,‘造兄’这两个字,可不能随便喊,尤其是倒过来喊哦!”
“滚蛋!你看这个女明星,穿得风不风骚?”
“这有啥,等以后我娶了老婆,肯定让我老婆比她穿得更风骚。”
姜漓歌单手撑着下巴,听了会儿没营养的对话,看宋晚桥在登化学分数,不要脸地抢来,“我来帮你吧。”
没等宋晚桥拒绝,她开始报分数,“夏小雨95,岑言93,唐槐62……”
见他盯着自己不动,她催促,“愣着干嘛?快填呀!”
她的声音说不上多娓娓动听,倒也是吴侬软语、字正腔圆。
说完姜漓歌又继续埋头翻动试卷,“方糖21,大熊99,姜漓歌33,宋晚桥99。”
“哎,你的分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