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弓城的战事很快就告一段落,落下帷幕之时只余万里焦土和数也数不尽的尸首横陈在战场之上,就连整个天都阴沉沉的,充满了那些在冥间千百世不得轮回的怨灵在彻底被抹灭后残留的一丝怨恨,很难消散。
待下城的天干地支中人全员返回文气长城之后,分崩析离的小隐王五苦的部队顿时成了鸟兽散,这也算是冥间鬼王部队的通病,有五苦坐镇自然能把一切弊端都给压下去,而一旦少了鬼王的坐镇,麾下的高境鬼将们是谁也不服谁,大都有取而代之的念想,他们这些在冥间挣扎无数年的冤魂其实留下的人性已然不多,只有残暴无比的凶残本性而已。
在象征性的冲击了文气长城后几次后,一些别有心思的鬼将就偷偷得带着嫡系兵马开溜了,其实冥间鬼王的部队一直常年处在厮杀当中,不断重组分散再重组都是司空见惯的事情,冥间虽然号称万鬼王其实除了孔疡,五苦还有几位实力不俗的鬼王之外,剩余的差不多都是拉起一些阴兵鬼将在地域广袤的冥间虽然占据一块地盘就号称自己是鬼王了,几番大势力相互牵制懒得搭理这些散兵游勇,而他们这些鬼王新旧代替是十分频繁的,一旦一方被打散,就由别方势力接手,谈不上任何的忠心,因为在他们的念头里只有无尽的厮杀,别的已经容不下太多。
小隐王五苦这支兵力千万的部队,最后是会被冥间几位大势力鬼王给直接分刮掉,谈不上给五苦报仇的说法,所以在面对文气长城难破的情况下,根本没有鬼将一心要死磕,更多的拉拢更多的部下,好去投靠别的鬼王的时候能有更多的底气捞个位高权重。
坐镇天幕之上的佛子求难和五百大比丘阿罗汉只待冥间部队彻底退散后,才依然不舍离去,瞅着落单的,五百大比丘阿罗汉更会一涌而上彻底给抹去,这可都是一笔笔可观的人间功德气运,既然儒家之人固守文气长城无暇分身那就让佛教出手代劳便是,反正已经把最大的功德气运拿到手上,脸皮早已经不要了,还计较这些鸡毛蒜皮的旁枝末节作甚。
文气长城上的守卫当然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佛教之人趁势收拾残局赚得盆满钵满,心有不忿,胸中憋着怨气,只是奈何如今己方损失惨重,尤其是两组地支组,死得七零八落根本难以成组,急需统计这一次战事的情报汇报给知礼书院那边,等待儒家高层人士的决断,趁早把地支单阏卯组,地支执徐辰组的执武郎和文书郎给配齐,不然原本两组负责的文气长城地段又将陷入苦战里。
白川等人直勾勾地盯着佛教中人掠取他们儒家中人拼死换来的战果,心中的一口气难以发泄,倒也不是他不想再次出城追杀他个千里万里,只是因为没有指示妄自出城厮杀在这么个敏感的时刻一旦再捅到知礼书院那边结合钟子息一事会有更多麻烦事等着解决。
一想起钟子息捅出的篓子和这一场战事在真正意义上的彻底失败,一个脑袋两个大,事后必然会扯淡很久,毕竟是开战以来第一桩先例,严重的是扯出如此之大的伤亡,至于如何处理,知礼书院那帮动嘴皮子功夫最麻溜的大老爷们必然是会抓住一些马脚死咬不放,可有时候为了做出一些表率,或者说是杀鸡儆猴,惩罚是不得不做出一个样子来的。
可最让白川感到气闷的还不是这些日后需要面对的破事,而是当下,在佛子求难终于收手之际,天幕上数道身影直奔文气长城,最后足足有十数位佛教弟子落在赐弓城的城墙之上,尽管低眉垂首一脸谦恭,可怎么都觉得让人有上去各自赏上一剑一拳的念头。
如今在赐弓城,要以白川的身份地位最高,地支单阏卯组已然难以成组尤其是负责人仲奚的身死,在这里已经没有一个统揽大局之人坐镇,白川只能把这份担子给暂时扛起来,等到知礼书院那边重新任免地支单阏卯组的负责人,他才再次当回天干机动组的大组长。
要说佛教弟子是不可能如此轻易登上文气长城的,在战事爆发之际,儒家备战,可以说在人间举目皆敌,虽然明面上是和远伐军开打,对于佛道两家的提防不比远伐军少,但白川没有出手阻拦这帮光头和尚尼姑的登城也是出于百般无奈。
因为递上来的是知礼书院和纬城共同颁布的文书和军符,掂量着手里的文书军符,实则白川心底是异常的沉重。
三教如今已经走到了如此地步,本应是老死不相往来的局面,各自算计靠得是棋盘布局的能力,大家各自拿出手段来拼就是,就比如佛子求难在儒家付出那么大的代价之后趁势来收取胜利果实只能说明人家够能忍谋划够精深,怨只能怨儒家在面对一些突发事件上的准备不足,除了嘴巴上讨回几分面子能做得其实不多。
可这一份文书军符的颁布,背地里是可以察觉出知礼书院那边的无奈,儒家尽管动员了所有家底来备战,事实上在战事爆发的初期阶段应付得还是异常狼狈,到最后还是要借助佛道两家的助力,来解决一时人手短缺的弊端。
既然佛教弟子可以登上文气长城,显而易见的是在别处,包括道家修士又或是神道神灵同样是可以登上文气长城,明面上是三教为一家共同扶持维护人间大道,背地里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