昱真宗,横空出世,山头处各路神仙齐聚,成为山里山下的一桩仙家谈资,可这事并没有盛传太久,很快就被另外一桩牵动整个人间界的大事盖过了风头。
百家老祖相继被道家和佛教无情抹杀,在暗地里潜伏多年的圣门棋子被一一拔起,在虎溪三教大辩来临前的这一段日子,人间界突然引来了一场始料不及的腥风血雨。
真正意义上的站队,终于来临了。
如果说过往的人间,虽有四大洲,三教各占一块大洲作为根基,可真正的世道也能用百家争鸣欣欣向荣来看,不管在浩正大洲,释莲大洲,玄清大洲,有儒家书院,有道家道观,有佛教寺庙,有各种学说,有各方势力,掺杂在一起,占着一座座的山头,顶多来个井水不犯河水各自发展便是。
两大教的突然强势,令整个人间界立马陷入了一片惊慌失控的大环境里,也不知是从哪儿传出来的一则谣言,百家各方势力苦苦追求的那人间第四教,不过是一桩天大的谎言笑话,任由你们各人如何闹得天翻地覆,到头来,这一份天大的气运都不会落到你的头上。
儒家就算再败家再不堪,这三教之一的名衔谁也拿不走,人间气运三分,是这个大道注定的,没人可以顶上那个名额。
法家不行,圣门不行,换成谁来都不行。
在百法之洲的滨海之边,由太极王朝铁骑联合冥间鬼王,妖族三番势力的远伐军开始搭建一座过海桥,这座桥将连起百法之洲和浩正大洲,通往冥间的酆都大门已经关闭,驻扎在人间的万鬼王已经退无可退,九幽界的两轮月亮已被嗜月的大巫比奢一口吞下了肚子,目标已经盯上了人间的那一轮烈阳皎月。
鬼王和妖族的道,不契合人间的大道,他们不争这人间的第四教,也不想再争这人间三分的气运,不过是想要打出一片天,打出一片能合了他们双方大道的一个新天地出来,既然你们三教已经着手布置新天地,对这个污秽不堪的人间界已经放弃,那就由他们来添一份乱,三教去往新天地,这人间就交由给妖鬼两族如何?
先把局势混乱的浩正大洲打成一个筛子,再由浩正大洲往释莲,玄清两洲进军,打得你们三教各自分崩离析,且看看这个人间的大道到底能不能容下他们二族。
欲要给整个人间界洗牌的圣门,终于认清了事实,原来他们这一拨人的目的并不是从三教当中拉下一教,就算打得儒家毫无反手之力,这治世典学的大职责当真就能捏在了圣门的手里?并不见得,现在摆在圣门面前的,就是举世皆为敌,想要推行圣门的那一套教义,拦在前路的哪止是食古不化的儒家,而是茫茫众生。
一直在三教指甲缝里求生存的百家各脉,终于开始面临人间之大却无立身之所的窘境,跟在三教身后尝惯了检点汤汤水水,突然三位大佬决定不带着他们玩了,面对势大欲要翻天的鬼妖二族,暮然回首却发现,这人间,哪里还有留给他们百家争奇斗艳的土壤。
一夜之间,这个无比熟悉的人间,突然变得陌生。
高高在上的天外天,像是被打落了九天,天幕之上出现道道裂缝,满天的神仙纷纷坠落向人间,就跟许多许多年前,诸神陨落的那一段时间,这一天的仙佛神灵,就跟下饺子一般,落在了人间红尘里。
神道重建逐渐趋于完善,却再也难现当年一统天庭的辉煌,因为这人间的气运似乎再也撑不起构建一座辉煌灿烂的天庭神宫。
在高耸入云的白玉京里,塔尖处,道二祖终于向这个人间展露了自己年轻的面貌,朱唇齿白,像是一个瓷娃娃一般,望着满目疮痍的天幕,悲从心起。
“道兄,当真事无可逆转?”
只是无人可以回答道二祖的质问。
神道首座木皇以太恭敬地呆在一旁,“祖上,今后神道又该何去何从?”
道二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遥想当年他一举把妖族天庭打下凡尘,在大道的路上无限接近于合道境,可就是那分毫之差,始终没有迈过去,而那时候,这人间又哪里有三教之说。
当真不到那一个层面,永远看不到大道的本质是为何?
“道兄,可否解惑一二!”
一位半步合道境的一道老祖宗问天,回应的却只有道道电闪雷鸣。
道髻盘着昆吾的道二郎沉声道:“还请二祖,以大局为重。”
道二祖嘴角一勾,“二郎,你可心甘?”
道二郎苦笑了一声,“不甘又如何?论大道最近,还是师兄更近一步,可又如何?祖上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这大道啊,就三个位置,多不了咯。”
“是啊,多不了咯。”
道二祖站起了身,一步一步朝着天幕前去。
“小木,人间的事就都交由你打理吧。”
身形渐行渐远,一步迈过了人间,去往了新天地。
要说冥间鬼王不甘,妖族青泽不服,可堂堂道二祖又如何心安理得。
这人间不给位置,难道新天地同样没有神道的一席之地?
大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