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访过唐门之后,白川和沈延屏联袂一起而走,知书城的困境已被解除,白川这一次是来找李玉的,在这边耽搁了几天,也生怕前线战事有变。
不过和沈延屏一路详谈之后,心头难免有些阴影,儒家文脉之争再起争执,情况已经十分严峻,可偏偏坤泍和谢安石都绝口不提,想必是不想白川参与到这些龌龊事里面,而谢安石之所以如此对建立山门这么上心,看来也是对儒家文教之间的争执不堪其扰,索性跑到白氏祖宅之地忙活。
听沈延屏述说一些最近儒家文教的动作,白川一阵头大,圣门一直在暗中推波助澜,百家之人则就放肆地上蹿下跳,偏偏儒家文教对此不闻不问,还搞起了内斗,各条文脉之间争夺正统已经持续了无数年之久,自从至圣先师合道之后把人间事都交给了礼圣老爷打理,可礼圣老爷为人间厘定了规矩之后也抛下俗事追随至圣先师的脚步求闻大道去了。
儒家算是进入了一个群龙无首各大文脉群起的局面,文教虽有三位副教主,却也是隶属三条文脉。
礼圣一脉出身的施礼,尽管急公好义但对人间俗事并不上心,秉承了礼圣老爷的脾性,大多不过问具体事宜。
亚圣一脉出身的孟为初,则就是一个甩手掌柜,要说亚圣老爷当年和文圣老爷的三四之争胜出之后乃是儒家当中气运独大的一家,不过孟为初的性子就是如此懒散,别说管文教的烦事,一有空闲就神游物外,捧着酒壶一醉方休,如此才算不虚度人生。
而综圣一脉出身的齐老,则就把持了文教事务足足几千年之久,除了一些重大的事需要三位副教主共同商议之外,一些小事几乎都是齐家老祖一言决断。
然综圣老爷作为儒家十圣人当中第九位,本身立意就是综合先前圣贤,大有继往开来的意思,一直以来都是野心勃勃要重振儒家无上风光。
只不过儒家最风光的圣人却是心圣老爷白守仁,一双拳头打得三教百家哑口无言号称儒家最能打的圣人,但逢变故之后又崛起一个儒家女圣人虞照清,扛起了儒家的大旗。
要说儒家近千年,风光都给白氏一脉出尽了风头,五百年前的三教大辩就已经是女圣人虞照清抛头露面,虽然惊艳四方得了诸方认可,可在儒家之人的心头还是有些许的芥蒂。
在儒家,男尊女卑一直传承下来,这种几千年甚至上万年的观念很难被扭转过来,而今又逢三教大辩的日子,如果照样让女圣人虞照清代表儒家参与三教大辩,未免落人口舌,说这么一帮子大老爷们都是无能之辈,事到临头还需要一个妇道人家出面,再加上虞照清是白义的妻子,而今圣门手段不断一直在暗中扯儒家的后腿,所以这一次三教大辩的人选,很多人都在心里有了意见,认为女圣人虞照清不适合代表儒家,而是站在了综圣一方。
而今在人间又是理学是当世典学,独享儒家最大的气运,综圣学说难免有些上不得台面,事情就这么在无声无息当中开始慢慢发酵,终于到了爆发的时候,文脉之争再起争执,单从出力大栗王朝知书城这一事上就已经看出了些许端倪,面对三教百家的欺压,儒家不仅没有凝结一团一致对外,反而处处针对自己人彼此拖后腿。
这一摊子事,当真剪不断理还乱,沈延屏还说在文庙,三位副教主几乎是每几天就会大吵一通,彼此互不相让,迟早这内患会成为最大的隐患。
听着沈延屏说着这些儒家内的事,白川唏嘘不已,坤泍和谢安石为了他着想,在自己的面前从来不提儒家的龌龊事,可不知道并不代表这些事情不在发生,白川就是想不通,为何总有人会这么目光短浅,只为一己之私不管大局。
以如今的局面,只要儒家各文脉之间能携手并进,并不是没有可能打破如今不堪的局势,就连道家,也是两脉合流一同发力互相帮衬,为何一直把仁义道德大公无私挂在嘴边的儒家却偏偏做不到,读了这么多圣贤书,难道还做不到深明大义,还看不穿眼前的局势?
一旦儒家这颗大树倒塌了,单凭一条文脉如何去撑起偌大的儒家气运,人间已经不是当年三教之人当家做主的当年了。
有冥间鬼王扎根人间,又有妖族翻过定军山,都要把彼此的道嵌入如今人间的道,到时候会出现一个什么样的局面谁也无法预测,就看这呲厄兽的滋生就能窥得一二,往后只会是出现更多不知所以的新玩意出来,到时候这个人间又会演化成一个什么样的混乱世道,当真是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一路唏嘘感慨,可凭一个白川和沈延屏又能如何扭转乾坤,最后两人分道扬镳,沈延屏赶回霸铎书院,白川继续前往前线。
在分开之际,沈延屏却是一脸严肃地做稽,“白公子,沈某人虽然是从小天地出来,呆在这个人间也不过区区几十载,可有些东西也是看得明白,儒家如果再继续这样无休止地内耗下去,再大的家底也会挥霍一空,至圣先师当年为你颁布诸贤令,实则是把儒家中兴的大责放在了公子双肩,以后,还要白公子为儒家多多出力才是。”
白川赶紧阻止了沈延屏的施礼,“沈先生,白川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