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军城住下了太多从妖族那边过来之人,这些开了智化了人形的妖要不动手厮杀其实也跟人间修士一点也无差别,可终归还是妖族,不管心性如何,在定军城总有一番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说法,所以这些厌倦妖族无休止地厮杀,想要寻一方乐土的投诚妖族之人呆在定军城也是不得安生,三天两头就会有那些闲出鸟的小剑仙故意来找茬。
当年公孙起和妖女岑晚想要在定军城定居,还不是一天到晚给那些找上门来的猴崽子给闹得不得安生,这还是公孙起出拳一直不留情面之下的情况,要是这些妖族之人没有高深的修为傍身,呆在定军城当真是苦不堪言不甚堪忧。
这些妖族之人定居在定军城里大多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深居简出极少露面,本就对九幽界那边无休无止的厮杀厌烦不比,来了定军山尽量不沾惹麻烦,图个心安。
这位号称妖族圣手的九幽界大医师就是如此,紧闭大门从来就没有在定军城露过脸,传闻搬迁而来已有大半年的时间,可定军城之人就连其是男是女都没搞清楚,那些想找茬的小剑仙们在几次叫门无果之后也就对这处放弃了寻衅的意头,不管你们这些人在外头如何辱骂叫嚷里面就是没人理会,对付这样连屁都不敢吱一声的,打起架来也忒也没趣。
田青花和施依依两人就这样老老实实地呆在门外,不管两人上去如何叫唤拍门都没有一点反应,楞是从傍晚等到了明月高挂,被九幽界的一轮红月映照得暗红一片,好几次施依依都按捺不住心中的烦躁想要破门而入把那妖界医师给揪出来,都给田青花给拦住。
“十一,我有意要拜这位妖界大医师为师,求她指点我丹药之道,你要是打上门去,这事还如何能成!”
施依依郁闷不已,“人间界的医师还少了,田姐姐你要拜哪位为师跟我说嘛,我去给你带过来,要是不收你,我用拳头跟他好好说话。”
田青花温温一笑,“就咱定军城就有数位医家大修士在这儿,可当年白老先生卖了那么大面子请那些医师出手还不是拿白公子的病一点辙都没有,我就想啊,或许妖族那边会有不同的医理,别出心裁或许能给我们一点新的思路呢。而且我查询了很多上古流传下来的医经,妖族当年坐拥天庭人间界,又有九幽界是那药材后花园,的确是研究出了很多奇妙的丹药,关于白公子的症状也有记载,任何法子咱们都要试一试,万一成了呢,咱们都是为了白公子好,别的就不需要顾虑太多了吧。”
施依依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田姐姐是傻嘛?一点都不傻,她只是以她的微薄之力来尽自己的一份力而已,呆在有天地压胜的定军山,每走一步都是煎熬,可田青花就如此坚持了二十年,不断地翻找医术研制丹药想为白川的伤势尽力,不管她还有何要求,施依依都想着尽力去完成帮助她,谁让自己是个只会出拳的武夫呢,这些医理之事,听着就头大,但只要有一丝希望,她不会放弃,田青花不会放弃,整个瑶望居的人都不会放弃。
很快明月就高挂中天,夜深人静,那些闹得不可开交的小剑仙们也渐渐回了自家呆着不再在外头惹事生非,田青花和施依依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等在门外,每隔一会儿,田青花就会上去叩门,毫无一点回应,再次站立静等,冒着生命危险去九幽界采取的药材她也不敢自己私自炼化,毕竟是妖族之物她摸不清药理,平白无故的浪费,下一次还要冒着危险继续去采集,在妖族下一次进犯逼近的时机,妄自出了剑堤范围去九幽界很可能就会落入妖族巡弋的围困当中,到时候折损了人手,可就是罪大恶极之事了。
等到瑶望居打烊关了店门,许六罡还是过来了一趟,看着两女就这么傻愣愣地等在门外,不由叹息,“听来店里的小鬼们说,你们在这等了大半天了,里面就没人来开门?”
施依依摇了摇头,“这妖界大医师的架子也忒大了点。”
许六罡却是有自己的歪门邪道路子,笑道:“人家不想和定军城的人多有来往也是为自己的小命考虑,田姑娘虽然有心要拜医师为师,一味谦恭不见得会让人改变主意,不如让我来试试吧!”
还没等田青花出声阻拦,许六罡径直就上去把门拍得震天响,扯开了喉咙叫道,“医师,开开门呗,这么躲着不见人也不是个事儿,要不明儿个那些小剑仙们就奈不住性子把医师的门扉给拆了也说不定。医师!要不这样,您老人家在定军城的出入安全就有咱瑶望居给抗下了如何,别得不说,咱瑶望居有大剑仙大修士和武道大宗师,保你老人家一时无忧那是绝对没有问题的,您老人家搬迁来了定军城也不想把自己困在小破屋里不出来,九幽界那边没有白天,难道医师就不想在定军城走走看看,晒晒太阳之类的,再不济我六只缸亲自给您老人家当护卫,走到哪就跟到哪,怎么说咱六只缸也是八境大剑仙了,在定军城还有些面子的嘛!”
许六罡是扯开了喉咙在那喊着叫着,只要不是耳聋之辈,肯定会听进去,不过依然紧闭的大门纹丝不动,正待许六罡还要拍门的时候,突然吱呀一声,紧闭的门扉终于开了一道缝,一把软糯的声音传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