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锦兆玄夜为这一次万鬼叩关准备得再如何充分,都不能明目张胆地把鬼道修到了玉陇关前,真当白仁是个睁眼瞎不成,事出反常必有妖,他锦兆玄夜稍有异动必然就会被白仁给嗅到了用意。
玉陇关前的亿万冤魂冲击护法大阵堪称惨烈,护法大阵之前的累累白骨已经堆积成了一座座山岳一般高,无数阴魂被灼烧消逝在天地之间,可依然止不住无数冤魂前来叩关。
呆在冥间受尽万世煎熬,破了关,就是滞留人间的绝好契机,不得不拼。
可如此之大的厮杀场面,锦兆玄夜是再也无法掩盖住气息,盈满贯天的鬼气都要把这个天都给染黑,那些坐望人间气运的神仙老爷终于发现,在百法之洲,在玉陇关,异象横生,气运紊乱。
浩正大洲,儒家文庙,理圣老爷跌跌撞撞地奔出了文庙,望着浓黑似墨地鬼气,忍不住地爆了粗口,“狗日的玄夜老贼,该死!”
文庙内,这一日文教三位副教主俱都在,为了人间界儒家的落子被圣门一一连根拔起,已经闹得焦头烂额不已,尤其在浩正大洲,儒家的根脚之地,更是闹得不可开交,形势十分狼狈。
文教副教主之一,曾在玉陇关和锦兆玄夜厮杀的施礼跟着理圣老爷一同走出了文庙,身后跟着的是不太爱管事,只想着找个地方偷懒喝美酒的孟为初。
施礼同样抬头打量了一眼人间气运,“玉陇关堪忧!”
理圣老爷火急火燎道:“施礼,老夫就问你,去不去玉陇关?”
施礼却是沉默不言,孟为初在旁暗自摇了摇头,一言不发,在文庙内还有一位脾气异常火爆的副教主,正在大声呵斥,几人在文庙争来争去数日,耳根不清净,孟为初这时候倒愿意找个地方躺下来,美美地睡一觉,再喝一口美酒,才算滋味。
理圣老爷再次问了一声,“施礼,明仁,你救不救!”
憋了良久的施礼,终于憋出了一句话,“明仁可丢,百法之洲,甚至释莲,玄清都可以丢,唯独浩正大洲,乱不得,乱了,就要尽快地镇压。”
理圣深吸了一口气,却还是没能说些难听的话,施礼所思所虑可以谅解,儒家的排场那么大,在人间界处处都落了子,可不止在明仁,说来说去,明仁终归是他理学一脉最昌盛之地,关礼圣,亚圣一脉何事。
理圣老爷刚要转身就走,却从文庙出来一人,中年人的相貌,只不过男子女相,五官精致,却略有一些阴柔。
“先生,不如让唐祎跟你去一趟吧。”
还没等理圣老爷说话,施礼就皱眉道:“唐祎,如今法家在浩正大洲闹得如此之凶,你个唐门少主这时候如何可以抽身而去,不妥!”
这相貌阴柔的中年男子,正是人间七大世家之一唐门未来的家主,以唐门仙毒赫赫威名和破阵神通令天下阵师的忌恨,没料到唐门未来的家主,竟是如此阴柔女相的男子。
唐祎这一次是代表唐门来文庙和几位副教主商议浩正大洲的战事部署,只不过吵吵嚷嚷了几天都没有说出个结果来,继续呆着还不是在浪费时间?法家这一次尽起精锐直接在浩正大洲开打,这是明摆着要抢儒家的气运,不过与儒家关系匪浅的唐门首先站出来抗下了法家的攻势,尽管打得同样不可开交,但以唐门的底蕴和手段,再撑段时间不在话下。
唐祎笑道:“法家这一次虽然准备得充分,可要一口吃下唐门怕是没有这么大的胃口,那边战事暂时进入了一个琐碎的阶段,我也帮不上太大的忙,还不如去一趟百法之洲,尽点绵薄之力也好,小伞,可是我亲孙女,咱这当爷爷的也不能坐视不理啊。”
当今明仁王朝的皇后唐伞正是唐祎的亲孙女,只不过论五官之精致,怕是贵为明仁皇后的唐伞还比不上他阴柔多于阳刚的爷爷唐祎。
孟为初在一旁笑道:“既然是家事,就该去,施礼,咱们再回去商量吧。”
理圣老爷和唐祎已经施展缩地成吨的大神通赶赴明仁玉陇关,施礼望了一眼天幕,叹了一声,“儒家多事之秋啊。”
孟为初浅笑,好烦人的人间呐,要不咱去新天地讨份闲差事,继续享受美酒才好,这学脉之争嘛,咱一点都不在乎,呵!
同在百法之洲,不仅有法家在发起抢夺儒家气运的大战,更多的是,无数年下来,圣门暗地里经营的暗手在一一发动,这才是儒家最头疼的地方,法家这些人起码还能讲些规矩,圣门这一批新锐,当真是为了三教位置,心狠手辣。
儒家十圣人,女圣人虞照清这十年来一直在奔走,为了圣门和儒家之间的调谐可谓是费劲了心思,只是白义心意已决,同为道侣又能如何,一边是情,一边是仁义,不可兼得亦。
在惊觉明仁玉陇关的变故之后,虞照清坐不住了,那边可是有她的宝贝儿子在,怎能不心忧,才要动身前往玉陇关之际,却见一人缓缓而至,正是国士无双赵靖。
“大嫂,此去可是明仁玉陇关?”
虞照清没料到这个节骨眼,赵靖会出面拦下自己,顿时玉颜俏怒,“赵靖,莫不是你还要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