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真王朝这边在紧锣密鼓地筹划在李长尧前来之前布局破开玉陇关,这点心思其实也早就在明仁诸人的算计当中,玉陇关是人间界最易守难攻的关卡,大家心里都有数,可如何去防守,如何依仗砸下无数仙家资源的玉陇关打退金真,也是一桩大难事。
老爷子又偷偷摸摸地找了一次白川,把当下的局势给讲了个通透,“阿云笙的谋划一向以缜密着称,你来到西疆这些日子,怎么都应该被他摸到一点蛛丝马迹,那么接下来的一战他必然会针对你来布置大局,来让我的部署处于被动,最可能的就是设下一个死局,让我和老关死战不退,唯有如此才有一丝破开玉陇关的希望,你怎么说?”
白川耸了耸肩,“老爷子你怎么想得,一切听你调遣。”
老爷子眨了眨眼,嘿嘿一笑,“置之死地而后生,将计就计,请君入瓮,不就是想让我和老关打一场死战嘛,那就打咯,拉几个软柿子再煞煞金真的士气,让这些个敢来掺杂一脚的百家修士收敛点。”
白川苦笑道:“老爷子,打仗不是闹着玩的啊,有必要让我这么冒险嘛。”
老爷子白了一眼,洒道:“怎么怕死了?”
白川道:“那倒不至于,可明知道对方要如此整自己往坑里跳,是不是太过儿戏了。”
老爷子沉吟道:“金真举一国之力集结所有仙家武备还有如此之多百家修士暗地里推波助澜,如果不打开局面,这一战要打多久?十年?一百年?先不管我们明仁将士要填补多少人命进去,那些金真将士难道就不是人命了?”
白川垮着脸道:“老爷子,都打到这个时候了,你悲天悯人的时机未免太不恰当了吧。”
老爷子没有理睬白川的调侃,双手负立,“儒家的大义是天下大同,尽管有很多事很多人爷爷看不顺眼,可至圣先师当年留下的教诲,还有几位先生的学问那是真学问,就是想着这整个人间界的百姓好,无关乎金真明仁之别,如今这个局面归根结底还是儒家的学问做得还不够好,三教第一了不起了吧,把治世典学捏在手里了不起了吧,可连年征战这就不是先贤们所乐意看到的,爷爷如今站在这里,不是对金真有什么怨念,不是对太极王朝复辟有什么看法,整个天下人都在抢气运,怪不得谁,儒家当年也是肆无忌惮地去抢什么时候管过别人,爷爷就希望啊,人间少打一点战,就想着有一天能看见天下太平的一幕啊。”
白川心下释然,在老爷子这个层面的眼中,实在是没有什么王朝之别,明仁皇室和金真皇室各自为自家的国祚殚精竭虑,可在老爷子眼底都是不值一提的玩意,放眼地是整个人间界的局面,可要做到天下大同,人人和睦一片祥和,这事放到现在不合适,放到几千年后几万年后,同样实现不了,这其中关乎到人心问题,真要做到这个局面,除非是人人都是三教老祖的觉悟得闻大道才有一丝可能,可这样的世态会出现嘛?可能性微乎其微,几乎是不可能。
那么老爷子为此努力的方向是什么?白川想了很久,觉得老爷子并没有乐观到以为整个天下都可以人人成了圣人放下彼此的偏见,人间界再无战事发生,老爷子所要的结果,无非是让这些得道之人,想要剥削他人气运的神仙们,不要再插手人间界这档子事,还是那句话,在人间界,人为万物尺度,人间界的事就应该让天下百姓自己去做决定而不是让头顶上这一批神仙来决定,把人间的灵气留给这些人,而不是剥削一空让整个人间界的百姓成了那行尸走肉没有一点灵气的傀儡,都说无法时代即将来临,坐在天外天的这帮子神仙老爷连最后的灵气和气运都不放过,简直就是杀鸡取卵的手段。
老爷子见白川深思了良久,道:“一直都是爷爷问你怕不怕死在西疆,小川,你担不担心爷爷会陨落在此。”
白川嘴角一勾,摇头道:“我从不担心老爷子,您是一个有分寸的人,就算阿云笙谋划再慎密,让我陷入了死局,我觉得老爷子也会顾全大局,为明仁所想为天下大势所想,没有人是必不能死的,小川也是那个可以死的人,只要我死得其所,那又有什么关系,可我也担心啊,担心老爷子您啊,终有一天会老了,扛不起这肩头的重担,担心那时候的小川还没有能力为老爷子扛起一面大旗,所以老爷子,您再等等,再为小川扛几年,我一定用最快的速度成长起来独当一面,为你接过这一份重担。”
老爷子老怀欣慰,点点头,少有的慈祥少有的和颜悦色,“长大了,一晃二十年,在我们修士眼里不过转眼瞬间,你也是时候成家咯。”
白川摸不准老爷子突然把这个话题转到这个上面是什么意思,只见老爷子袖里飞出一柄传讯飞剑,滴溜溜一转扬空而出。
“让欧阳渊屠来一趟玉陇关,爷爷亲自给你主婚,你和妃瑶那丫头把这亲事给订了,敦煌这妮子可以缓一缓,等你金丹巅峰之时冲击元婴境再入手。”
白川大吃一惊,“老爷子,大战在即,现在这个时候谈婚论嫁是不是太过草率了?”
老爷子呵呵一笑,“有些事拖不得,等这一战打完不知何年何月去了,而且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