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玉英到了朱连喜家,林书霞的婆婆侯春花满脸自责,拉着苗玉英的手连声说“对不起亲家对不起书霞”。
苗玉英也没给她面子,直接问:“书霞是怎么小产的?”
“啊?”侯春花没想到苗玉英都没跟她客气一下,愣了。
苗玉英又问了一遍:“书霞是怎么小产的?”
侯春花扭过头,支支吾吾说道:“村里卫生室的大夫说胎没坐稳。”
苗玉英看了她一眼,问道:“书霞在哪屋?我去看看她。”
侯春花连忙把她领到林书霞和朱连喜的屋里。
“书霞,你妈来看你了。”
苗玉英进门之后满屋打量了一番,面色有些不喜,问道:“连喜没在家?”
“妈,你怎么来的?”林书霞没回答她的问题,反问了一句。
“地里活还没干完,连喜跟他爸在地里呢。”侯春花抢着说道,“亲家你和书霞说说话,我去给你倒点水。”
林书霞本来睡在床上的,这会儿自己撑起来靠在床头。
苗玉英走过去在床边坐下,问她:“你婆婆说你胎没坐稳,怎么回事?”
林书霞不太想提,含糊着说道:“妈,没啥,就是日子还短,医生说可能是本身质量不好,所以没留住。”
苗玉英不信,刚才侯春花就遮遮掩掩的,说话都不敢看着她。
苗玉英拍了林书霞一下,故意说道:“你婆婆都跟我说了,你还要替她瞒着?我是你亲妈还是她是你亲妈?”
“她还有脸跟你说?”林书霞恨恨的说道,再抬头一看苗玉英的脸色,就知道是自己说漏嘴了。
“说吧,怎么回事。”
原来,这一阵麦收,朱家的麦子比别人家晚种了十来天,所以熟的也晚,一家人都紧着赶着干活,生怕没收完赶上下雨烂在地里或者晒不干什么的。
林书霞前一天一早起来觉得有点恶心,想吐,肚子也有点疼,就说她在家歇会儿晚点再下地。朱连喜还问她要不要去卫生室看看拿点药吃,林书霞觉得没什么大问题,可能是累着了,在家歇会儿就好。
偏侯春花见天有些阴,怕下雨,想让林书霞跟着一起下地,能多收一点是一点,就说了句懒驴上磨屎尿多。
林书霞性子急,再说她刚嫁过来,也不愿意让人说自己是懒姑娘,硬扛着不舒服跟着下地干活了。
结果没多会儿,就流血了,脸色蜡黄蜡黄,人也晃晃荡荡的站不住要倒。
侯春花这才慌了,让朱连喜抓紧把人背到卫生室。去了医生一看,就说是小产了。
侯春花还暗自寻思,不让人去告诉苗玉英了。但这事纸包不住火,早晚要给苗玉英知道的,到那时候,对错都是她的错了,虽然本来也是因着她,林书霞才小产的。
“你啊!”苗玉英狠狠的点了一下林书霞的额头,“你非要逞那个能干什么?你这小产了,朱连喜怎么说?”
对女人来说,公婆的态度怎样无所谓,男人怎么想才重要。
“他说叫我啥也不用想,安心坐小月子。”林书霞说道。
“那你就好好躺着休息,不到日子不许出屋。你也别在连喜跟前说你婆婆坏话,再怎么样那是他妈,有些话他能说,但是你想都不能想。”苗玉英低声说道,“你也别逞能,衣服就叫你婆婆洗,饭让你婆婆做,你没嫁过来的时候,他一家三口不也过的好好的,你别心软又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扒拉。”
“哎,妈,我知道了。对了,妈你怎么来的?”林书霞问道。
“你薛婶子娘家侄儿去报的信,说是朱连喜让去的,专门赶驴车去接我的。要不是看在朱连喜还算明白事理,这事肯定不能这样就算了。”苗玉英说道。
苗玉英是少有的明白人,女儿是自己生的,即便是嫁了人了,这份血缘关系也是抹不掉的,娘家就是外嫁姑娘的依靠,没得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送去给人欺负。
说到这就要提一件老事了。大女婿孙余强是家中老小,林书河嫁过去之后,孙家分家,把老二老三分出去了,硬是留着老四孙余强不让走。林书河嫁过去连着生了两个女儿,孙余强他妈说话就不好听了,撵林书河回娘家,叫嚣着林书河占着茅坑不拉屎,要给孙余强找个能生儿子的女人。
那时候孙余强还没退伍,一年在家待不了几天,林书河受了委屈只能回娘家偷偷哭。没两次就让苗玉英知道了。
林家亲戚少,但是林卫民和苗玉英在村里人缘好。苗玉英一说要去给大闺女撑腰,东家伯娘西家婶子都自告奋勇要去。
一群老娘们浩浩荡荡的去了孙家,先是摆事实讲道理,等到孙余强他老娘撒泼不讲理的时候,苗玉英一把把人拉到大门外,两巴掌扇了过去。
孙余强老娘被打蒙了,孙家的亲戚也不让了,一群人把苗玉英围在当中,推推搡搡,嘴里也骂骂咧咧的。
苗玉英不怕他们,扯着嗓子就喊了起来,你们当老的不要脸,趁我女婿不在磋磨我闺女,我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