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鱼是梅宴现在的弱点,玄枭在危急时刻想要围魏救赵,但是梅宴的飞剑一直未出全力,就是在防备着他。
两个高阶修士的对决中,沈鱼却成了场外影响胜负的拖油瓶。
他瘫软在地上,面前有一把飞剑,已经插进土里两寸了;这是梅宴那把飞剑,刚才为沈鱼抵挡了一次攻击。
而玄枭的血剑毫无声势地,已经到达了他的眉心。
他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变故,若不是师父那把飞剑及时赶到,仅凭血剑带来的恐怖灵气,就可以把他整个人都搅碎!
他伸手抚上眉间,血剑已然是强弩之末,只刮破了他一点皮,很快就愈合了,只留下一滴血珠。
沈鱼表情难看,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这算是不合规矩吗?很难说。
对于玄枭来说,规矩是随时翻脸,不择手段;而对于梅宴来说,是手下留命。
可是对于沈鱼来说,这是一个弱者不该管的事!
梅宴太宠他了,不仅不阻止他插话,还让他旁观;虽然是存了一些让他见世面的意思,却也让玄枭逮到了一个敲打他的机会。
沈鱼接到那一抹远远飘来的目光,很明白其中警告的味道。
行,实力差距太大,这个教训我认下了——沈鱼想着,但是,至于……僭越?
沈鱼唇角冷笑,他可不这么认为呢。
他一咬牙,挣脱了身上让他僵直的压力,一把握住了戳在地上的飞剑。拄着剑柄站起来,稳住了身形,看着那还在地上躺着的失败者。
别开玩笑了,一个败犬,还想着敲打谁呢?
管别人师徒关系,你才僭越吧!
两个男人,就在这微妙的气氛中,完成了一种莫名默契的眼神交流。
梅宴盯着血剑,直到它缓缓飘回主人身边,这才缓缓地收回鞘,顺便把脚从玄枭的胸口挪开。
她发现了这两个人的敌意,她挪了一步,挡在二人中间,责备地看着玄枭:“其实,我要是不带他,你也不至于输成这样。”
这人太喜欢剑走偏锋,和她那种正面对刚的作风向来不对盘,梅宴看不惯,总要说几句。
玄枭不置可否,这女人护短护的严实,隔着这么远,还在怕自己用威压伤她徒弟!
他不由得觉得有点好笑:“早干什么去了?”
“现在还不晚。”
她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把徒弟放在战场上不管了。
“很晚了。”玄枭看着天,“对于寒微来说,太晚了。”
梅宴的表情有点怪异,怎么说起这个?她觉得很不妥,不由得把身后的沈鱼挡的更严实:“离我徒弟远一点!”
沈鱼在密山派有些人眼中妥妥的就是耻辱,难不成,玄枭真的领了暗杀命令不成?
看玄枭,却是笑意深沉,不置可否。
梅宴更加烦躁:“玄枭,养剑或许可以走捷径,但是你的人,永远走不了捷径!”
玄枭的目光这才重新聚焦,放在她身上,“嗯。”
“所以,你要是敢找我徒弟的麻烦,我绝对不会留情!”
玄枭用一个让她放心的乖巧保证道:“绝对不会。”
梅宴觉得更加不对了。但她也不想再和手下败将多话,理直气壮地伸出手:“彩头拿来吧!”
打架不能白打,失败者要付出代价,这也是老对手之间的规矩了。
玄枭这才勉强笑着,费力地用左手撑着地面坐起来,手中拿出两个龙眼大的玉珠,灵光内敛,一看便知不是凡品。
“这是玄冰轮的眼,一对。”
轮型法器通常是辅助型灵器,有些高级货,会有一个或者两个叫做“眼”的配件。这种配件可以扩展法器的功能,配合使用,如虎添翼。
梅宴看着他重伤如此也还要故作高深的样子,非常嫌弃:“玄冰轮都不知道碎成多少片了,你给我这个做什么?太敷衍了!”
“敷衍?玄冰轮配件,光是材料,品阶就很高。再说了……”
玄枭抹了一把嘴角的血,往沈鱼那里转了转眼珠,“说不定,你徒弟会喜欢呢?天雨莲死了之后,什么都没留下吧。”
“你还真是小气!”梅宴不满地抱怨。不过她知道,这人向来吝啬,能拔毛就不错了,不能奢求太多!
“顺便再送你一句话。”玄枭撑着血剑站起来,神秘兮兮地,冲着梅宴眨眨眼。
“我劝你,小心那个崽子!”
梅宴皱着眉看他的背影,这是挑拨离间?简直丧心病狂。
——不,不对。
玄枭从当初就很喜欢找她的徒弟玩,魔渊混战中他几乎是跟致微形影不离。
而沈鱼现在还是个团子一样的小可爱,真正的不食人间烟火,玄枭这种挑拨离间,什么意思?
等等。他不会是……?
啊啊啊啊啊!
梅宴突然开始方了。
这不是挑拨离间,这是威胁吧!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