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法了,反正鸿渊坊的那只上不去了,都已经开始扎根头了。”顾掌柜道。
“你怎么这么肯定……”
赵大娘才要问,突见那只孔雀下降的速度已经超过了蝴蝶,并且旋转着,果真在扎根头,很快落的比对方更低,之前被带走的阴影又卷土重来,将人们头顶上的阳光遮挡住。
扎根头是纸鸢放飞的大忌,出现这种情况一般很难抢救回来,陈掌柜也急了,厉声发布着命令,数十伙计们拉线的拉线,奔跑的奔跑,忙成一团。
然而再怎样,那孔雀都像是被抽走了精气神儿,无精打采地盘旋着,下坠着。
而另一边的蝴蝶在摇晃下坠一会儿,竟然稳住了。
始料未及的变化让围观者们几乎屏住了呼吸,多年未有败绩的鸿渊坊,今日要被打破了“传说”么?
“没有办法了。”陈升鸿带着线轮咬咬牙,忽然向一侧而去,生生将纸鸢变了方向。
“他要干什么?”赵大娘又要摇身边的人,然胳膊一抬却落了个空,转头一看,顾掌柜这回做了准备,早已经离她八丈远。
骆长清眼见那只孔雀变了方向向她的纸鸢靠近,忙道:“澜儿,再收线,我们要比他低。”
“比他低?”岳澜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不是主动放弃即将到手的胜利吗?
但他一贯不问她缘由,只要她吩咐,他就照做。
他按照指示迅速收线,在那孔雀离他们近在迟尺的时候,及时降低高度。
可是对方来势太快,却来不及降到比它低。
周围又响起一阵质疑之声,赵大娘实在看不下去,几个跨步跑到顾掌柜身边:“她这边又要干什么?”
顾掌柜刚喝下一口茶,被这一番摇晃呛到了喉咙,咳嗽半天也没说出话来。
只抬头见骆长清松开线轮,手却没离开,而是按在岳澜的手上:“澜儿,我来掌握方向,你拉好线。”
岳澜怔了一下,方回神道:“好……他们离我们越来越近,是要做什么?”
“他要来咬我的线,若是断线了,直接落败,前面的成绩都作废,我们要落到比他低,才能反击。”
“原来如此。”岳澜明白过来,看来鸿渊坊是要做最后的挣扎。
纸鸢相斗很常见,只是像这样体型差别巨大的不常见。
以往见到的相互较量的纸鸢,有的带着尖尖的燕嘴或者锋利的尾刺,意在去冲破对方的蒙面,蒙面一破,纸鸢自然飞不起来了。
而眼下那孔雀已然不能飞起,陈升鸿当机立断,不去破坏对方的蒙面,而是直接攻击他们的脚线,只有对方断线,他才能反败为胜。
当然也因为那蝴蝶体形太小,攻击纸鸢本身不好控制方向,根本连碰都不容易碰到。
那丧失了精气神儿的孔雀虽然不能再腾云而起,但一双红色的眼睛还闪着凌厉的光,它直朝着这一条绵长的线而来,来得义无反顾,视死如归,若是它能说话,围观者大抵能听见一句悲壮的宣言:“我跟你拼了,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它的体型大,击中机会便也大,骆长清向岳澜使了一个眼色:“你抓紧了。”而后带着他的手猛然将线轮翻转。
两人长袖轻舞,共同在面前划过一个半人高的圆弧。
同时,脚线另一端的蝴蝶也在半空中迅速也翩然地绕转了大大的一圈。
这一圈,成功避开了孔雀的攻击,虽然被带来的风煽动,飞得不稳,但也躲过一劫。
孔雀一攻不成,退后了些,蓄势待发准备第二次攻击。
“趁这个机会,再降,一定要比它低。”骆长清道。
岳澜紧急拉线。
孔雀也一直在降,是迫不得已的降,只是并不影响它的攻势。
它的主人,仿佛跟它一样,也红了眼。
它转变了姿势,由横势变成竖势,增加了与对方脚线接触的面积,只要能碰到,它的主人就有把握绞断对方的线,就算绞不断,也能将它一并打下来,两败俱伤总好过他一人惨败。
牵线的人几乎做了破釜沉舟的打算,猛然拉线,此举若不成,他的纸鸢也再上不去,唯有落地了。
再次攻击依然来势汹汹,速度比上一次快,攻势比上一次急,“杀意”也展现的更淋漓尽致。
电光火石间。
对方也猛然拉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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