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气,打!”
身后打手们便一拥而上,纵然岳澜和孟寻有功夫在身,但面对一群人,招架起来还是费力,况且街上行人本来就多,两方打斗又招来不少围观者,闹哄哄地挤在旁边,让他们束了手脚,根本没法全力施展。
双方扭打半晌,单从人上没分胜负,但长清斋门前挂的纸鸢都被砸烂了。
那大汉倒有一副能阅人于微的本领,看到纸鸢砸烂后这打斗的二人明显分了心,当下决断,指示伙计们专往店里打,管他做好的没做好的纸鸢,见着就毁,他们毕竟人多势众,岳澜二人更担心店里的人有闪失,护之不及,很快店铺里就一片狼藉。
门外围观者指指点点,有人要去报官,可被人拉住:“官商相护,县令大人和杨家走得很近,来了没准这长清斋更吃亏。”
说来也是,若无县令暗中支持,杨家岂能明目张胆垄断了潍远县的竹器生意?
他们其中也不乏畏惧杨家者,上去帮忙是做不到的,顶多在门外谈论一番,不参合进去就是了。
屋内是一片杂乱,屋外是一阵叹息。
满目杂乱与满耳叹息之中,有一顶凉轿经过,帷幕后俨然是个女子,轿子穿过了人群,似乎反应过来,又倒回纷乱的长清斋正门前,停了下来。
轿边随行的丫鬟听了几句吩咐后,朝里厉声喊:“王晓红,你干什么?”
众人愣了一会儿,还在狐疑这王晓红是谁,却见那大汉扭过头,应了一声。
众人闪了一下腰。
络腮大汉王晓红立刻放下手里的东西跑出来,隔着帷幕给轿子里的人行了个礼:“沈小姐好。”
沈小姐没回应,旁边丫鬟继续道:“你们能不能别再惹事了?”
王晓红悻悻低头,闷声道了一声好,而后转身吆喝伙计们住了手,从店里撤出来。
一群伙计出来,有的尚还给轿子里的人行了礼,有的就直接走了过去,在王晓红带领下,陆陆续续地离开了。
人虽然走了,店铺里却不忍直视,一行人正欲收捡,见那丫鬟走了进来,递上一贯钱:“我家小姐替那些不长眼的下人给姑娘赔偿了。”
骆长清想起忘记感谢来人出手相助,她没接钱,往外走来,边走边问:“这些下人不是杨家的人么,为何你们这位沈小姐要替他出钱?”
说话间已经来到了轿子旁,沈小姐掀开帷幕,发上是最体统的盘云髻,妆上是最流行的眉间花,她微微一笑,不露齿痕:“替他们出钱是应该的,我也代他们向姑娘道个歉,今日之事还请见谅。”
说着便要走出来施礼,骆长清及时阻了她:“若道歉,也应该是那杨少爷来,小姐出手相助,我应该感谢才是,至于小姐的赔偿,断断不能收的。”
那沈小姐不知为何,听她的话眼里闪过一丝落寞,但面上仍留着微微笑意:“姑娘客气,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多说了,今日也算是有缘,往后望能常往来。”
骆长清含笑点点头,对方也回了一笑,放下帷幕,丫鬟一声吩咐,轿夫们起轿带她往前而去。
围观众人们已三三两两的散去,骆长清站在门口望了一会儿,转过身,赫然见三个徒弟也站在门口看那将要消失在视线里的轿子。
她暗自好笑,抬手在他们眼前一挥:“怎的,春心萌动了,这位沈小姐知书达理,雍容优雅,是个美人哦。”
岳澜率先暗了脸色,回道:“我没有,真没有。”
孟寻也道:“是啊,我们又不是没见过世面的,有师父您这大美人在,旁人哪里那么容易入眼啊?”
陆陵随后附和:“没错,只是……这女子有些奇怪,叫人不免多想,她看上去乃是大家闺秀,但为何要替杨少爷出面,杨少爷可谓是潍远县一恶霸,莫说我们了,就是本地人,也没几个认为他很好的吧?”
“这很明显啊。”孟寻道,“她定是倾心那杨少爷。”
“不至于吧,这位小姐如此懂礼,怎能眼瞎呢?”
骆长清暗暗摇头,她对沈小姐印象很好,也不希望她眼瞎。
不过话说回来,此事似乎轮不到他们来干涉。
她转身要进屋,从岳澜身边经过,不经意看他,见他的脸色还在暗着,她知道是方才那句话让他不高兴了,却想不通他为何因为这话不悦,琢磨了一会儿,对他道:“我是逗你玩儿的。”
岳澜脸色稍有好转。
她见有成效,补充道:“好了,别害羞了,是为师的错,你们都还小,哪里到了思情爱的时候,我往后不说玩笑了。”
岳澜的脸瞬间又黑了。
她有点奇怪,又怎么惹着他了,这徒弟怎么越来越不好哄了?
那边听孟寻不乐意地喊:“小什么啊,旁人在我们这个年龄连孩子都有啦,我说师父你不能因为自己不想尽早成婚,就当我们也是一样啊,我可还等着师父你为我做主呢。”
她恍然大悟,连忙道:“好啊,你们看上哪家姑娘来告诉我,我一定托媒人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