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公主是被抬回去,贵妃娘娘连句关怀的话语都不曾有,她紧拉着十皇子的小手,将孩子放在软轿内,又将暖炉塞在他的怀中,便带着大群的宫女回了寝宫。
吟月将姜汤熬好,热气腾腾的汤水,因着放了红糖的缘由,枣红的很是澄清,八公主将托盘整个掀翻,屋内的奴婢都战战兢兢,伏地而跪,不敢抬头。
吟月小心翼翼的将托盘和碎掉的瓷片捡走:“公主,夜深了,寒霜露重,您早些睡吧。”
“去请母妃过来。”八公主即便再蠢,也清楚这个时候只有贵妃能伸手拉她一把,亲生的母女,她走到这一步,虽然有错,错不该死,她的母妃连丁点的关心都不能施舍给她,那她只能同样用利益去换取。
贵妃亲自照顾着十皇子睡下,经过了八公主的事情,她越发觉得女儿就是赔钱货,只有儿子傍身,她才能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宫女的回禀让她愈发烦闷,侯府的事情很棘手,侯夫人都能袖手旁观,可见皇后这次绝不会出手相帮,那么女儿的出嫁势在必行,皇上给了时间,或许还有转机,但这个转机是什么呢?她一时半会儿并未猜透。
吟月去而复返,垂头丧气的将宫女的回话一字不落的回禀公主,她腾的从床上起来,简单穿了几件衣服,裹上厚重的狐裘,急步向贵妃下榻的厢房而来。母女本就住在一个院子里,来去不过是穿几条长廊罢了。
门口值夜的宫女想要拦住,却被她一脚踢开。贵妃看到八公主那张脸时,屋内郁闷的气氛更加浓厚了。
“母妃,您要想想办法救救女儿,不然,女儿就只有死路一条了。”八公主声泪俱下,哭得好不伤心。
贵妃端详她足足半柱香的时辰,由着她这般哭泣,“既然已经做了自己的主,又何必多此一举到我这里来假惺惺,皇上给了侯府十日的期限,你且等着就是了。”
贵妃娘娘靠在床边,微微闭眼,像是极累的样子。八公主起身爽利坐在脚踏上:“母妃,女儿心仪朱冉成很久了,这次却不想被旁人算计,您想,女儿**不能作为和亲之人,七公主便顺理成章的和亲墨国,那么九皇子的后盾自然要高出弟弟,可朱冉成和朱冉青,两人一文一武,颇得父皇赏识,若我能成为侯府世子妃,等同于断了皇后娘娘为九皇子定下的助力。”
贵妃紧闭的双眼瞬间睁开,侯爷是烂泥扶不上墙,可他有两个好儿子,皇后与侯夫人又是亲姐妹,这么想来,倒是不得不防。
“你也知晓朱冉成在你父皇心中的位置,你觉得自己还能高攀的起吗?”失了清白之身的女子最为男子所不耻,依着侯夫人的性子,就是拉着儿子撞死在金銮殿上,也定然不会受此屈辱要了八公主。朱冉成的傲骨可比他那个不争气的爹强上不止千倍万倍。
八公主眼神中一片迷茫,朱冉成那般圣
洁之人,断然看不上现在的她,可她就是不甘心,那定要十里红妆嫁入侯府,她走错了一步,却不能步步都错。
“母妃,女儿又有一想法,需母妃帮忙成全。”昏暗的烛火映衬着母女二人的身影,整间屋子像是被隔绝般,宫女都留步于殿外,不敢靠近一步。
今夜无法安眠的还有侯府。侯爷自下午回来就到了老夫人房里,事情败落,八公主起了杀心。朱冉鸿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怨怼侯爷母子,从小让他住在外面,不给他们母子名分也就算了,居然心黑到要他去送死。他就像个市井泼皮,什么难听话都能说出来,让二夫人和三夫人心中齿寒。
侯夫人推脱身子不舒服,早早就带着冉娉去休息了,还将朱冉成和朱冉青也支走了,柳嬷嬷禀告老夫人,说是侯夫人被吓着了,请了府医给看了,说是不能受到惊吓。
儿女都去了侯夫人的院子,说是侍疾。老夫人想要骂上几句,又张不开口,是她们侯府理亏,闹了这么一出,还把侯夫人蒙在鼓里,说出去又得惹了一阵儿非议。
二夫人和三夫人也借口照顾孩子退了出去。两人合计着,回去与老爷商量对策,若十日后,侯爷给不出皇上满意的答复,侯府被撸了爵位还是次要,她们更担心的是满府问罪。
二老爷晚上与同僚喝酒,回来晚些。三老爷回来的还算及时。两房的人都派了小厮在门房候着,两人回来便被直接请回了各自房里,一番考量之后。
二夫人随着二老爷,及三房夫妻两先后又来到老夫人房里。打他们进屋,老夫人便嘘寒问暖,不复刚才的愁眉苦脸,侯爷早习惯了,他虽是长子,老夫人对他的态度远不及这两个弟弟,他倒也司空见惯,权当是侯府靠他撑家,老夫人严厉些也是应该的。
二老爷忧心忡忡询问此事的应对之策,三老爷脾气比较急,直接怨怼侯爷做事鲁莽,没名没分的东西领进府里已是非议不少,还敢带到宫里,闯下这泼天的祸事,侯府该如何自处。
兄弟俩一句接着一句,让侯爷羞愤的无地自如,可主谋老夫人却连句怪罪的话都舍不得说老二和老三。
“够了,我难道不是为了这个侯府嘛,八公主看上的是成儿,可成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