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沉如水,不苟言笑的面容下是悲痛万分,牵挂无限的难耐,黎王对着崆峒的山野怒吼,“晴儿,我错了。”回音绕耳,树枝上的雪花震落了一片,余落孤单的身影与雪色融为一体。
天光水白,冰面亮如镜子。漫山遍野的枯草在白雪的覆盖下偶尔有些露头的,形成细小的圆点。苍墨高原上的寒风将战王的头发吹散开来,一圈一圈打着旋儿,白茫茫的原野忽然出现了一队人马,到了跟前,墨量利落的下马:“主子,您到了。”
“你说的就是这里,北国与墨国的边际,好精致,四哥不愧是个风情人物。”
“主子,再有两里地,就是晋王的院子。”
战王身下的战王使劲踢踏着地面的白雪,一会儿的功夫,杂乱无章的蹄子印记到处都是,“既然来了,本王也想同四哥好好叙叙旧。”
清晨的寒风格外刺骨冰冷,十几匹战王从小道上飞奔而来,一色的汗血宝马,真真是让人咋舌。
晋王的眸子在淡而幽泽的日光下显得越发的深邃幽深,仿若泌了暗而润的月华,晴儿与他四目相对,只觉得心神一动,她能准确的断定,晋王在生气,他不欢迎战王的到来。
战王将马儿丢给身边的随从,几步上前拱手行礼:“四哥,宫里都找翻天了,凡是您派出去的人都下了山底,却不想你们在这里逍遥快活,北国冬日的风情,果真是个好去处。”
不善言辞的战王,今日这番说辞倒是让晋王的警惕又增长了几分:“七弟,不驰千里而来,就是为了看看这北国风光。”
“四哥,难道不请我进去喝杯茶。”
灼热的气息让晴儿觉得耳后一阵痒,她下意识的身子一侧,腰间的手当即用了大力将她揽入怀中,战王看着两人恩爱甜蜜,忽觉有些碍眼:“还未恭喜四哥身体痊愈。”
两人并肩而走,因着晋王揽着晴儿,他们的步履便放缓了:“京城之中,都还好吧。”
“四哥问的是哪位?若说太子,有了添了一位美人入府,若说,黎王,黎王妃刚刚离世。若说上官将军,女儿失踪,暂无消息,若说太后,得知你身康体健,又要彻夜难眠了。”战王不紧不慢,有条不理的叙述。
从晋王的状况来看,他似乎不愿与外界有所牵连,关起门来过日子,自是消息闭塞,他既然问了,战王便如实回答,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院子虽大,亭台楼阁尽管严谨却也是极好的景致,这会子正值寒冬,梅花开得正好,满园的红白相交,惹得人心情无比舒畅。
一团白色的雪团,从冰雪覆盖的屋梁上滑下,沿着冰冷的石墙潜行,从战王的侍卫中一晃而过,钻入晴儿怀中,她轻点小家伙额头,晋王宠溺的将晴儿放开,却不让他离身半步:“这是前些时候去山上狩猎得来的,你四嫂喜欢,便养了起来。”
这个隆冬时节,山上出来觅食的猎物本就寥寥无几,更不要说如此罕见的白狐,看来,他们倒是经常去山里的,战王环望远处的高山,如果他心爱之人也在,该有多好。
踏入屋内,一股热浪铺面,“四哥,可真是心疼四嫂,整个院子都铺了地龙,这是烧炭,还是烧钱呀,可见,四哥是有钱人。”
“我倒是今日才知,七弟居然是风趣之人。”
晴儿心头盘旋着战王刚才的那句黎王妃离世,她抬眸望向晋王,他将她怀中的白狐放入一边,命人上了茶点:“七弟刚才提到黎王妃离世,为何?”
战王摩挲着茶杯,“四哥怪会捡话头,倒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太子与黎王妃做了越矩之事,黎王总不能将太子用完的再捡回去吧,自然就入了太子府。”话不用说的太明,再坐的也都会心领神会,皇家不能有丑闻,黎王妃不死,如何昭告天下。
慕容嫣儿是对太子有意,上次的事件,就是太后主导,慕容嫣儿操刀的,晴儿却又有一丝不解,慕容嫣儿此举不但对太子无意,反而会让太子被皇上厌弃,被大臣们弹劾,甚至天下百姓所唾弃。
慕容嫣儿更是因此被族人舍弃,她即便要离开黎王府,也绝不会选择这个时候,太后也不会允许她的行为给太子造成任何的瑕疵,那么她和太子便是被人设计了,是谁?能将操纵他人生死多年的太后算计进去。
茶杯里的热气丝丝绕绕的升腾着,战王吹开白雾,轻抿几口:“朝中现在黎王暂代太子之位,太子被送去枫林寺修行养性一年。”
午时的阳光倾泻下来,让莹莹的白雪闪着晶亮的光芒,若非数九寒冬,这样温暖的阳光,怕是白雪都要消融了。
晋王丰神俊朗眸光翟硕:“你千里而来,就是为了聊些无味的琐事。”
战王沉浮的人生练就了他能屈能伸甚至是手段了得的本事,但也早就了他孤僻甚至是一意孤行的性子,他将目光锁定在晴儿的身上,晋王不悦的皱起眉头,他不允许任何人亵渎他的王妃:“既然无话,那就请回吧。”
刹那,屋内的气氛更为沉寂压抑,仿佛黑云凉冰压顶,令人浑身胆颤,连带身子都有些寒凉入骨的不适,战王轻抚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