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要相信儿媳,这么些年,儿媳是矜矜业业持家,从没有半点懈怠,娘,不能由着他们陷害儿媳呀。”大夫人脑子嗡嗡作响,,虽说她原本的计划没能如愿,但毕竟涉及晴儿,她既有了这份谋算之心,老太太绝不会善罢甘休,与其说慕容乾怒火滔天,也只因她丢了脸面。可老太太却是着实动了杀机的。
慕容乾讥诮勾起唇角,冷酷的容颜更显无情:“将章嬷嬷带过来。”
大夫人脸色惨白,跌坐在地上,慕容乾意犹未尽的继续说道,“你的好女儿,本可以留下来,却执意要走,本官后知后觉,原来是担心黎王爷知晓你们居然也将他谋算在其中,雷霆之怒,怕是她承受不起的。当初倒是错看她了,也是薄凉之人,自私自利。”
大夫人眼角眉梢已有老态,这些年过得根本不如表面上的风光,晴儿微叹口气。大夫人突然发疯似的的狂笑不止,“老爷,你这是何苦,章嬷嬷是我的人,也是跟过你的。”
章嬷嬷被两个婆子架着进来,腿被拖在地上,裤子烂了不说,青石路上的棱角已将她的双腿磨烂了,鲜血落在屋内明晃晃的地板上,红的似血,白的晃眼,她却仿佛不知疼痛。吴哥儿扑过去,“姑姑,您这是怎么了?我是吴哥儿呀,您倒是说句话呀。”
章嬷嬷猛地抬头,看到全须全眼的吴哥儿,哇的哭出声来,“吴哥儿,你快跑,是姑姑没有用,大夫人要害二小姐,却要拿你做筏子,姑姑救不了你。”
晋王指甲轻轻摩梭手中的茶碗,药草味裹着清雅的茶香徐徐环绕着他,“如果你把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本王就做主,饶你们姑侄一命。”
章嬷嬷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咚咚咚”,给晋王磕了三个响头。
晋王直视跪着的大夫人:“还请慕容王氏报出他们两人的身价。”大夫人娘家姓王,因她对晴儿的斑斑劣迹,他不愿给她尊称。她抬眼呵呵呵的笑着:“想要拿到他们的卖身契,做梦。”
晋王眯起深邃的双眸,眸底好似寒意四起,随着屋内的烛火凝结成霜,交代几句,暗三飞身离开。
慕容乾拍案而起,“王爷买着这两个奴才,是给你留了面子,你以为不拿出卖身契,我们就拿你没办法,哼,不自量力。”
香炉里燃烧着安神香,袅袅上升的烟雾在屋内四散开了,晋王低头品着杯中的雨前龙井,他喝茶向来挑剔,不管去哪里,都会自带茶叶。
老太太细细打量晋王,沉稳有度,不浮躁,不骄傲,且颜容俊美,才思敏捷,假以时日,必成大器,只可惜,天空不作美,给了副残破的身子。
一阵儿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至近,人数还不少。看到进来的人,大夫人忽觉一阵儿眩晕,“大哥,你怎么来了?”
王家经商多年,传到大夫人这一代人,已是第三代了。以往都是些走货郎的小生意,勉强糊口即刻。自从大夫人嫁入慕容府,他们的生活也跟着水涨船高,天翻地覆。
大夫人排行老三,上面两个哥哥,下面还有一个妹妹,来的是王家主事的大哥,他并未理会狼狈不堪的妹妹,先行给老太太和晋王行了大礼,又与慕容乾拱拱手,才转身询问:“这是为何?”
晋王饶有兴趣的指着章嬷嬷:“本王要她姑侄二人的卖身契,价码随你开。”
大夫人慌张的抓住大哥的手腕:“大哥,他们的卖身契是我的陪嫁,我不给,你便不能强行拿去。”
王阚智也是混迹商场多年,这样的阵势虽未见过,但也能预见妹妹肯定是得罪了王爷,“卖身契好说,只是,小人不知,妹妹这般,可是犯了家规,如若是,还请老太太和妹婿多担待,我王家也会教训妹妹,绝不姑息。”
“她要谋害本王的王妃,你说,这个罪责若担得起,那就报官吧,王家上下不过上百口人,牢里还放得下。”王阚智的瞳孔木然睁得犹如牛眼,他被雷了个里焦外嫩,机械的看着曾经引以为傲的妹妹:“你糊涂呀,居然敢做出这等胆大妄为之事,你这是要害死王家呀。”
大夫人哭的泣不成声,晋王要深究,她定然逃脱不了,可她还没走到绝境,她将希望压在慕容乾的身上:“老爷,一日夫妻百日恩,他们这是诬陷,你难道就任由他们这般作践妾身吗?”
晋王“啪”将茶碗摔在桌子上,它滚动几圈,最终还是滑落在地上,摔了个粉身碎骨:“本王在等你的回答。”
王阚智此时心悸、惊魂、恍然、窒息,一切都飘忽不定。他意识到王爷要他们的卖身契,定然是要致妹妹于死地。可不给就能保住妹妹嘛,答案显然是不可能,更可怕的是,王家上百口的命都抓在自己的手里,做错决定,大家都要去死。
他将妹妹的手掰开,将她狠狠的推到地上:“一切皆是你咎由自取,你已是丞相夫人,还不知足,你想害王家灭门吗?把他们的卖身契拿出来。”他回身吩咐随从,去将吴哥儿父母及兄妹的卖身契,一并从王家拿来。
晋王不得不赞一句,能当一家之主,虽有大夫人助力,却能这么多年稳居皇商之首,可见能力还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