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
刚到的时候,正好碰上敌人的飞机狂轰滥炸,我们躲在山上一棵苹果树下,一呆就是5天,当时部队里的同志年龄小的都回国,我和妹妹也被劝回,可是我们还是留下来了。
到了北棒之后,天气开始变冷了,在山上没办法过夜,那时候都冷得不行了,班长一看,就赶紧找了一些树叶盖在我们身上。”
孙奶奶叹了口气,眉眼低垂,“但还是很冷啊,又冷又饿,有的时候一整天都没吃东西,身上背的干粮也不能吃,那是给伤员吃的。”
说着,孙奶奶翻开李谦手里的相册,翻到一张泛黄的纸片。
那是新华社关于前线的报道,虽然年代久远,不过李谦还是看得清楚,其中写道:“某部的女看护孙吉香姊妹两人,背了30多斤重的装备,在零下30多度的寒夜里与战士们一道行军前进。部队翻越一座50多里路的高山,大雪没过膝盖,鞋和脚被冻得结在一起,但她们始终跟着部队,到达了目的地,而且又立即开始工作。”
“每个人都不洗澡,身上都是虱子,往腋窝随手一抓就是一把。”孙奶奶继续述说着,“女兵更不好过,每次来例假的时候,只能从棉衣里面抽出一点棉花包着树叶,拿来用用。”
李谦愣住了,他想象过战争时的艰苦,负重、雪地急行军、不吃饭,这些他都想过,可是从来都没有想过女兵在那个环境,所面临的问题。
一般在工厂里,人们都会说女人当男人使,男人当牲口使。
可是战场上,女人丝毫不比男人好多少。
奋笔疾书的齐玉昆,也突然停住了,过了两秒钟,攥紧了笔的右手,又继续书写着,那一段过去的历史。
只是他手上越发地用力了,写在纸上沙沙作响。
那位电视台的女记者,却停住了,怎么也写不下去了。
孙奶奶没有注意他们的状态,自顾自地回忆着,“50年11月,在新兴里,XX军参加了第二次战役,仗打完之后,伤员下来了,手脚都被炸得不成样子,我们都快吓死了。”
回忆到此处,孙奶奶流着泪说,“有一名战士牺牲了,但眼睛还睁着,班长叫我把他拖出去,可是我一直觉得他没死、他没死……
当我把战士尸体拉出去时发现,旁边一个稻草堆下,还盖着几具尸体,于是我和其他战友,一同挖坑将牺牲的战士埋了,大家都哭了。”
李谦眼睛快速不断闭合着,把刚刚泛出来的泪水给抑制住。
孙奶奶抹了一把眼睛,接着有些感动地说道,“有一次拿到一个油饼,准备给伤员吃,伤员不肯吃,还说“还是你吃吧,你吃了就有力气救助其他伤员””
......
老人家断断续续的讲了很多,除了苦难和悲伤之外,还有诸如夏天第五次战役的时候,急行军的情况下吃了缴获的香肠,集体拉肚子,一边拉肚子一边急行军。
桥被敌人封锁了,晚上从桥下面偷偷过,结果差点丧命,还是战士们救下了她。
辛苦之余,也有些快乐的时光。
那场北棒战争,老人家获得了1次二等功、5次三等功,还有师医疗队“模范护士”这样的称号。
讲了一个多小时,老人家精神也有些乏力了,讲的也差不多了,李谦也就告辞了。
拒绝了当地政府的邀请,李谦带着齐玉昆和苏仑就上车离开了。
改装过的商务车上,他们俩心情还是有些沉重。
李谦却笑笑,“行了,过去的苦难前人替我们经历了,先辈们创造出的这个世界,我们好好珍惜吧,让后人记住。”
齐玉昆和苏仑两人作为导演,看过、听过无数各种各样的故事,只是这次对面老人家讲的是亲身经历的故事,才会触动很大。
不过,很快把这份触动放在心里,调整了过来。
苏仑道,“老大,孙奶奶说的用棉衣里的棉花,包着树叶做卫生斤那一段,很有必要拍进去,战争中不光男人,女兵同样遭受着各种痛苦,而且本身生理上就不如男人。”
“这剧情插入的太奇怪了。”齐玉昆却摇摇头,“这一趟其实有用的信息不多,孙奶奶是在师一级卫生队工作,往大了说,就是在野战医院,而电影里的男主角,是在下面连队,最基层的卫生员,所处的环境完全不一样,更多是要表现在战场上的镜头。”
苏仑瞪了齐玉昆一眼,“有什么奇怪的,伤员肯定要运送到后方的医院里,运送途中卫生员跟随,男主角护送伤员去野战医院,不就碰到了野战医院的护士?”
“但我们的电影里,主要是展现战场上的残酷和志愿军战士的精神、意志,男主角这个卫生员的身份,也只是为了进入部队一个借口而已。”
“战场上,医院也是战争的一部分,医生、护士也是战士的一员,理应全方位地展现出来。”
“可是......”
两人竟然为这事争起来了。
李谦摇摇头,连忙叫停,“行了行了,先记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