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马超出发前,带着他看一看蒸汽机,本就有威慑的意思。
同时分享这个大杀器,能助长马超的自信心,免得被瓦解斗志。
马超出发不久,江都朝廷派遣的黄门侍郎、谒者一起抵达关中,向射援宣达诏书……执政的诸葛丞相同意了之前的表奏,迁射援为益州刺史,拜为后将军。
州牧这种级别的重要官职,今后会陆续削减。
益州目前由后军卫戍,加拜射援为后将军,有利于维护益州的整体安定。
对于镇压益州士族,是北府与朝廷的共同目标。
刺史兼领后军,镇压、维护稳定的效率自然是很高的。
如果丞相不答应田信表拜的射援,那下一步就会表拜司隶校尉李严为益州牧,直接派兵护卫李严,来一个武装上任。
李严、射援在益州都有根基,李严作为制定《蜀科》的五分之一,在益州的影响力更大。
如果策动益州士族,李严仅凭汉中的西府兵,就能席卷益州……这几乎是一种必然。
只要南阳、武昌的府兵牵制江都周围的汉军主力,那丞相就无力回援益州。
从他率领益州军来到荆州时,就相当于放弃了益州。
所以在射援、李严之间,丞相自然会选择一个性格温和,做事稳重的射援。
无须惊奇这个重要的人事调动,田信自是淡然处之。
可其他人、整个关陇府兵、勋戚都在传颂这个重要任命……这意味着执政的丞相交出了汉军的大后方,也就意味着在这一轮府兵、汉军的全面对抗中,重要的转折点已经出现。
只要等射援经营、掌控益州后,朝廷就大势已去,再无折腾的勇气。
而田信,依旧沉浸在今后的经济管制方案里。
目前能参照的例子有两个,一个是春秋时齐国以盐向天下征税,达到了国家无险可依,却能成为五霸之一,与秦互称东西二帝。
另一个例子是明末的江南,朱元璋这个吴王在立国后,对支持另一个吴王张士诚的几个府征收重税。
明朝田地性质不同,税率也不同;松江府最重的田税具体有多少呢……田信不清楚,看过类似的表格,是很高很高。
当地百姓为什么能把税交足?
一个原因是镇江、江苏、常州、苏州府一带繁华的纺织产业;在北方雇工月入三四百文的时候,一个技艺熟练的女织工能有十两;不计算银价折钱的南北差异,彼此有二十倍收入差距。
除了纺织业,还有其他产业,所以在明朝废除征收实物,折算为银钱后,江南经济越发的膨胀。江南地区的百姓交税的压力自然不重,不像北方百姓,要把粮食换成钱经历一次粮商的剥削,然后才用银钱交税。
特别是粮食兑换银钱……北方银贵,南方银子流通更广相对贬值,所以收银钱时,北方百姓更吃亏;明廷拿到的银钱又要买粮,两头吃亏,中间获利。
而江南银钱流通过,获取容易,用银钱交税……不用受二次剥削。
这是一条鞭法落实后,实物折算银钱后的影响。
江南地区纺织业发达,那么就原地种植棉花、桑田,本地粮食不够怎么办?就去上游的湖广购买。
也因为本地粮食产量不足,明廷皇室有一笔专征江南的太仓米,每年四百万石;地方衙门去征收粮食,再运到北方,显然漕运亏,南直隶官府也很亏。在官员运作下,这四百万石太仓米折算成了一百万两专供皇室使用的金花银。
江南纺织业的告诉发展,既有引领时尚的‘苏式衣裳’,也影响了上游湖广……湖广士民也要挣钱,种粮食卖到江南多亏,种植桑田、棉花多好。
于是,产粮重地的江南、湖广陆续转型……国家整体粮食产能不足。
各种灾难交叠在一起,大朙完了。
然后,江南地区能顺利交税的第二个原因是很出名的,那就是浙江专有现象……拖欠。
大朙户部常年有一位侍郎负责向浙江巡抚催征积欠的钱粮;这也怪不得浙江,往往欠几年,欠多了,为了保证有效征收钱粮,朝廷就会打个折扣,以保证今年能把钱粮收到库里。
一来二去,就养出了浙江喜欢拖欠的毛病。
以至于催征辽饷时最紧急时浙江还是这种做派,户部派到浙江的专员打了封条,上奏起运的辽饷加派钱粮……等运到北方,才发现不足额,依旧是浙江特色的拖欠。
明朝的经济缺乏规划,国初的产粮重地江南,中期的产粮重地湖广,都因为追逐经济利益,使农业转型。
而现在,府兵组织干净,与各州各郡牵连不深,还有一次规划的机会。
以国家东部的地缘、产出来说,发展海洋是很便捷的……可基本盘在关陇,这些年把关东、河北的士民得罪惨了。
百姓好说,有传承的士人是很记仇的。
东部迎来大发展,东部士人先天有地主优势,这拨人又有抱团的习俗,给了他们发展机会,迟早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