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这条消息就被关姬送到了长乐坡。
大中午的,田信正在昆明渠边上的柳树荫下准备吃午饭,就收到关姬转送来的夏侯绫询问书信,哪里还有心思吃饭?
自己不想跟丞相开战,所以对诸葛乔也就没什么恶意。
可这家伙好端端的把毛绒绒手爪子伸到自己锅里吃饭,不剁了这双手,怎么能警告各处?
现在好了,这家伙这么一唱,反倒给了夏侯家逼迫自己表态的机会。
目前这种状态就挺好,彼此没有什么多余的名誉负担,不需要去考虑额外的政治影响。
住在一起,该做的做,公布婚事与否……重要么?
不重要……这种偷偷摸摸的感觉,贼好。
夏侯家的女儿不好招惹,前年年初在象邑见到她们时,就知道这三姐妹各有心计,不能轻易招惹。
招惹了,就要给相应的名分,还要给夏侯氏家族一个重新入仕、做事的机会。
这回刺激先帝老臣,令他们怀疑自己的立场和诚意。
所以拖几年,等解决了雒阳归属问题后,就大局已定,那这桩婚事就泛不起水花。
现在好了,诸葛乔单刀直入,夏侯姐妹要一个准确的答话……似乎自己这里同意,她们中的某个人就愿意嫁给诸葛乔一样。
等一等……这会不是诸葛乔的阳谋,以破坏自己与夏侯氏家族的关系;并为皇帝拉走一部分夏侯氏家族的影响力,给夏侯氏家族一个重新站队的机会。
得到部分夏侯氏家族的效力,那朝廷就有了跟曹叡谈判的回旋余地。
或许诸葛乔对夏侯氏姐妹有一点点好感,在政治影响力的加速下,自己催眠自己,结果真的就喜欢上了?
这就麻烦了,不仅是情敌,还是政治、理想上的对立、不可共存的敌人。
既然诸葛乔这么明确的做出了选择,那自己也就没必要心怀仁慈,为了什么敌人之间的敬意,把一件小事拖成大事。
心中主意落定,田信将这封信搓碎,抬手一扬纸屑纷纷扬扬落在昆明渠水里。
何况,自己同意把夏侯绫丢出去,关姬也不乐意。
走到现在这进一步海阔天空,退一步粉身碎骨的地步,以及掌握各种权力后,关姬的观念始终在变化。上限变高了,下限也变的更低了。
就夏侯绫的姿貌,恐怕关姬那边更贪恋一点。
事情就是这么的匪夷所思又顺理成章,说出去恐怕都没人肯信。
“传令国子监,征左马头姜维来长乐坡。”
对杜恕下达一个指令后,田信又对常伴左右的谢夫说:“取笔墨来,我要作画。”
姜维现在身份比较复杂,是正六品弘农都尉、国子监正八品教员兼南山学院骑科讲师、太子府正六品左马头、北府中军校尉。
太子府主要官吏有正四品太子家令法邈、正五品太子卫率长典满,正六品左马头姜维、右马头邓艾;另有正六品的司直、长史;余下都是七八品,用来安置闲散人员的闲职、清贵职务。
所谓的左马头、右马头,就是太子仪仗、班底的左右领队;用西幻的描述,就是左翼大骑士长姜维,右翼大骑士长邓艾。
以关中目前的亭驿建设,每二三十里就换一匹马,每百里就换一个骑手。
因此姜维当夜就抵达长乐坡,整个人风尘仆仆,走路的时候两腿略僵直,估计大腿内侧哗啦啦的疼。
哪怕是娴熟骑手,大腿内侧磨出老茧……策马奔驰进百里,肯定吃不消。
他来时田信早已完成绘画、题诗,田信正研究雒阳的魏军布防图。
见姜维一瘸一拐走来,就提前摆手,指着身边椅子:“伯约免礼,入座歇息。”
“谢公上赐座。”
姜维入座,挺直胸背,也垂眉观察桌上的地图,见地图恰好是正面对着他,心中会意就沉心研究。
可以清楚看到雒阳周围魏军各部的驻屯区,各部的番号、主将信息都有记录。
这里对雒阳魏军的信息掌握,甚至比邺都方面还要清晰。
河南尹司马芝、大司马满宠、车骑将军张郃、骠骑将军秦朗,就是目前曹丕身边已经与北府建立联系的重臣、重将;只有负责宿卫的武卫将军许褚依旧忠诚于曹丕。
许褚这种绝对忠诚,就是立身之根本,这是一辈子修来的不灭金身,没什么好诽议的
因为许褚的立场,所以他儿子许仪的立场也注定是唯曹丕之命是从。
而许仪,正驻守河南县,是北府与雒阳之间商队、人马通行的必经之处。
如果派人穿过雒阳去关东四州,唯一需要顾虑的就是河南县的许仪;许仪如果硬要坚守原则,那曹丕这个大魏皇帝就颜面难存。
所以,许仪很大可能会装作瞎子,放任自己的运输队通过。
反复衡量人心变化,田信才做出决定:“我有意使伯约督率二百汉骑,三百汉僮义从,押解战马两千二百头、牛三千三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