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卫领千人至江陵城外半里处立阵,立一杆军司马战旗。
这时候关夫人已领着将校女眷、子弟往城楼各处运送热菜、热饭。
田信席地用餐,看着城外叫骂邀战的徐卫,对左右军吏说:“贼知我勇,还遣无名小将来战,是想设计图我。且宣告城下之贼,就说我堂堂大汉虎牙将军,不与无名贼将战。虎威将军吕蒙,倒是与我身份相符。”
当即有军吏召集军士齐声喊话,城下徐卫也安排军士喊话:“斩尔狗头,何须我家都督亲至?若识相,早日开城纳降,可保性命!”
这时候关姬、关平各提着食盒凑到田信身边,田信见两人食盒里有炖煮的牛肉片。
关姬为他取出一碟切好的牛肉片,关兴则拿出一碟韭花酱问:“大兄,真要出城迎战?来时我听许多人说出城不妥,应固守待援,此万全之策。”
“阿兴,世上没有万全策。”
田信夹一片肉蘸酱,送到嘴里咀嚼,咽下:“所谓万全,多系委屈而求。权贵岂会自屈?故大汉有黄巾之乱,至如今兵祸连绵煎熬黎民。”
“正是人心欲壑难填才有今日之乱世,就如孙权不想做大汉吴侯,也不想做大汉吴王,他想做吴国皇帝,这次背盟来袭,可见其心与曹贼无异。”
田信吃第二片肉,笑说:“他至死,都想做皇帝。为做皇帝,他宁可死。孙权百折不挠得寸进尺,我岂是软弱之人?”
关兴歪头:“这么说,大兄还是要出城迎战?”
“对,庸俗之人为苟活而苟活,宛若蝼蚁。蝼蚁苟且,早晚难逃一死。而大丈夫立世,不求长命百岁,但求死得其所。”
田信这时候吃下第三片肉,笑说:“城外扰人清净,待我去斩了这无名贼将。”
说罢田信起身,城头上当即擂鼓,江陵城门嘎吱开启。
田信引领八百壮士出城,这些临时募集的勇士各依亲疏组成几人、十几人的零散小阵,手中兵器战具也能相互配合。
田信持戟回头,环视这些人:“吕蒙多诈,此必诱饵。稍后诸君见我斩杀敌将就蜂拥冲杀,只可追敌百步,一应缴获皆归诸君。”
这些人口音多不同,回答声音层次不齐,并无什么气势。
田信也不强求,领着上前六十步,与徐卫相隔约三十步。
徐卫也是铁札盆领铠,手里提一杆战戟,徒步站立。
田信打量徐卫,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面白无须略有肥硕,身高约在七尺四寸,比自己低两寸左右。
这个年纪的小将,估计也就一腔锐意值得称颂,武技、持久、搏杀心理状态估计好不到哪里去。
徐卫也在打量田信:“今我主吴侯发兵二十万来取荆州,为免生灵涂炭,将军何不早降?”
“我宁可投降蛮夷,也不愿为孙贼臣僚!”
田信双手持戟横在身前,眯眼:“我劝你早早回去,免得家中新妇沦为旁人侍妾。”
“休得猖狂!”
徐卫提戟踏前,田信也不言语往前冲奔,三十步距离眨眼间相遇。
两人齐齐驻步持戟对戳,侧枝钩挂在一起,徐卫脸色瞬间苍白,手中铁戟被田信勾动,身子拉的往前一顿,方天戟就扎入他咽喉,透颈而出。
田信推着徐卫泄气垂头的尸体冲向其阵:“杀贼!”
“擂鼓!”
城头上罗琼挥臂呐喊面色涨红,仿佛临阵斩将的是他一样。
城下八百壮士一齐呐喊冲奔,随田信之后冲破吴兵盾阵,而田信双手挥动方天戟,大力劈斩,吴军皮甲、木甲皆碎,一路走过血肉横飞如入无人之境。
一口浊气吐出,他已杀透敌阵,转身又杀入搅动,顷刻间吴军阵列崩解,不顾一切往岸边码头逃奔。
田信停手远眺江上艨艟战舰,见追杀已过百步,他横握方天戟举起,城头立刻鸣金,追杀出去的勇士纷纷止步,向后折返。
“取得一场胜利。”
“随身武器品质提升。”
折返路上留下一具具无首尸体,尸体身上的铜铁器皿已被搜刮一空。
“将军,小的斩夺敌将战旗!”
一名关中兵左手提着一串头颅,右手托着‘军司马徐’战旗到田信面前单膝跪地,三颗头颅放在身前,右手拄着缴获来的战旗。
田信对夺旗之功已经看不上了,伸手接住战旗:“擢尔为虎牙军队率。”
“谢将军。”
田信横握战旗转身去看城头,振臂一举。
城头上罗琼及夷兵突的齐齐呐喊:“彩!”
田信再振臂,喝彩之声如此反复三遍才止,身边八百壮士俱是欢呼呐喊,兴高采烈簇拥着田信返回城中。
艨艟战舰,吕蒙右手五指死死捂在胸口,呼吸平缓而粗重:“谁去赎回徐卫尸首?”
虞翻垂着头,也是暗暗咋舌不已,田信之勇果然不亚甘宁。
徐卫也算是骁勇小将,竟然不是田信一合之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