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熙彻死死的趴在房檐上,倔强道:“不管!你们就当没看到本王!没看到!”
墙根下围得乌泱泱的禁军面面相觑,这招此地无银三百两,他们实在脸皮不厚。
赵熙彻灰头土脸,一袭布衣,背上背了个硕大的行李包,显然要偷溜出宫去,结果出师未捷身先“死”,半路就被逮住了。
正这当儿,一阵威严的低喝传来:“禁军聚众凑事,成何体统!”
缃色袍脚出现在场中的瞬间,所有人齐刷刷拜倒:“皇太子殿下!”
来者正是赵熙行。他在众星拱月中负手而立,脸色有些发青,看了眼禁军,最后抬头,目光落在赵熙彻身上。
“堂堂亲王,成……”
“长兄我知道,成何体统,成何体统!”赵熙彻熟悉的接话,卖乖,但愈发死命的抱着墙头不敢下来了。
一个东宫,一个王,一群禁军,就这么僵持起来。
宫人议论声愈大,赵熙行脸色愈发不善,最后挥挥手,屏退了所有人,瞪向墙头的少年。
“现在没外人了。可以下来了吧。”
赵熙彻这才跟壁虎般,蹭蹭溜下来,一脸乖巧的抱怨着手都酸了,小心翼翼的打量缃袍男子。
“长兄别生气!体统我懂,都懂!我只是要去寻阿巍!他不见了我要去找他!”
赵熙行才缓和的脸色又难看起来,肃声道:“身为亲王,当以国事为先!你虽未弱冠,但也该提点起来了,哪还有心思,成天跟着一介下民跑!”
“阿巍不是下民!长兄说我?自己还不是跟着二姑娘跑!前阵子疯子样的寻二姑娘,好不容易被父皇几顿骂醒了,如今倒训我找阿巍有错了?”
赵熙彻如被踩到了尾巴的猫,顿时圆目一瞪,也不怕赵熙行了,连珠炮般怼了回去。
赵熙行也有些意外少年突然来的硬气,想再装严肃脸训他几句,却也自己心虚,摸了摸鼻尖。
前阵子他跟癫了般的寻那女子,闹得满城风雨,后来被赵胤揪着耳朵几顿痛骂,好歹醒了,只天天儿派了龙骧卫出去找,自己重新听政起来。
似乎一切都恢复了正常。赵熙彻却笑得揶揄。
“长兄,你把东宫治政的玉案搬到了大门口,是为了万一龙骧卫有了消息,能以最快速度冲出去吧?沈银姑娘来拜谒问安,脚尖还没碰到门槛就被请了出去,您连除她之外,是个女的都懒得见了?还有,您每晚对月长叹辗转反侧,衣衫瘦了两圈,制衣局已经为您重裁过两轮了!每天望眼欲穿,坐立不安,就差跟个望妻石一样,求神拜佛了!”
赵熙彻揭了老底。赵熙行刚才还泰山压顶不变色的脸,隐隐的发烧,只得飘忽开目光。
“本殿那是……以国事为先,百姓为先!”
“怀阳记下了!长兄您有本事,怀阳不介意把这番话,彼日拿到二姑娘面前说去!”赵熙彻抓到把柄,笑得贼。
赵熙行突然一把抓住少年,扯到暗处,有些局促的低语:“……你到底要如何?”
“放我出去找阿巍,这话我就烂在肚子里!”少年下颌一扬。
“好。”赵熙行应话快得,没半点迟疑。
仿佛那个她隔空在望,他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
赵熙彻笑得肚子痛。这改口快得,堂堂东宫在那个女子面前,跟毛顺的猫儿似的。
岂止是望妻石,简直是“怕妻石”了。
“多谢长兄!看在您这爽快份上,我若也能得些二姑娘的信儿,一定跑着来告您!父皇母后那边,就拜托了!”
赵熙彻打了个千,脚下生油,便轻车熟路的噌一声溜没了影。
正这时,禁军重新请命上来,亲眼见得小贤王离开的他们,都有些搞不明白赵熙行的打算。
“殿下……小贤王出宫不合规矩……”禁军试探。
“谁看到了?小贤王是受本殿所托,考察民情去了。”赵熙行打断,冷剑般的目光霎时刺过去,让禁军冷汗直冒。
“是是是,考察民情……臣等……真瞎。”禁军果断下了结论。
赵熙行淡淡地收回视线,便要回东宫,继续处理国政,缃袍背影还没走远,便听得禁军一声大呼。
“殿……殿下!走……走错路了!东宫在这边!”
春风起,四月天,人间蹉跎后荼靡才刚刚至。
花木庭。瘦金体的鎏金大匾气魄,又泅着股前朝的荒凉。
念奴娇轻轻捧了一抔土,洒进了与外边渭水相连的溪水中,水流潺潺,顷刻就散了。
“莺奴,好生去。奴会为你供生祠,来生做个干净人。”念奴娇抹去眼角的晶莹,重新绽出如花的笑意,便转身欲回画阁。
歌舞笙箫,阁楼中的宴饮已经热闹好些时了,听得陈粟噙了醉意的声音大声嚷“娇娘子呢?还不快来献舞!”
“大人!奴这就来!”念奴娇清声应了,柳腰一摆就要迎上去。
“娇娘子,你疯了么?莺奴尸骨未寒,凶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