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琰后来说了什么?她没有心思细听了,在那毛竹林中一直等到那几人远去。她才终于走了出来,没有沿着石子路,而是七拐八绕穿梭,半天才走到了大门处。
云绮兰失落极了,她想出去的时候却看到大门上了锁。还好,她知道旧山庄曾经有一扇小门,于是转身准备去找,新山庄这里有没有?
“云朵!”
突然身后有人呼唤,云绮兰诧异的回过头,发现方灼居然站在大门外。
“你怎么来了?”
云绮兰惊问。
方灼没有回话,而是一只手拿手电筒照着光亮,另一只手在用一件工具撬着那把大铁锁。
“你……还会这一手?”
云绮兰再次惊问。
“这都是自己琢磨出来的,你可不要误会呀!我不是那种梁上君子,我方灼自幼读的可是圣贤书。”
方灼为自己做着解释,其实,云绮兰也不会过多去想,至少此刻人家方灼是来帮她的。
方灼很快撬开了那把锁,云绮兰顺利地走出了山庄。
“稍等,我再给它安装好。”
方灼说话间,三下五除二将那把锁又安装好了。之后,才和云绮兰一起踏着夜色往前走。
“近几日,北方要来一位茶商。据说,往年都是买方琰茶园的当季茶。我有意将他争取过来,以后呢,咱们的茶园就能多一大笔收入了。”
方灼一边走,一边说着自己的计划。
“哦,可以。”
云绮兰敷衍着方灼的话,此刻她的心思还在方琰那边。
“云朵,不要敷衍我呀!现在你是我最得力的助手,我一定要和你商量的。”
“你是老板,决策权在你那里。”
“不要这样说,云朵,不,绮兰!你是在这个镇子上,生活过十年的人,而我初来乍到,所以许多事是要向你求教的。”
“你不要这么客气,我其实也不懂多少。至于生意上的事情,就更是一窍不通了。”
云绮兰自谦着,方灼却一再恭维着,就这样,两人说话间到了自家的厂子。那晚,往事点滴的萦绕,让她许久没能入睡。
另一边,方家的老宅里,方琰也是辗转难眠。
想着小慧说过的话,他心里就发慌。以前他那位老妈,只是好言相劝他娶妻续弦。可随着他年龄的增长,这件事成了老夫人的一块心病,温和相劝也变成了强词命令。当然还是以“无后为大”这个理由,方琰一再的推脱,不是“事业太忙”就是“身体抱恙”这两个理由,相互交替说了十年。老夫人的耳朵恐怕早已磨出了老茧,忍受了十年欺骗的她,这次是真铁了心。
果然,第二天一早,方琰就被小慧,叫去了老夫人那里。
方家老夫人,十分威严的端坐在厅堂中。小慧回去之后,给方琰倒了一杯水。
“小慧,扶他坐下。”
老夫人吩咐着,小慧不敢怠慢,将方琰扶到椅子上坐下。方琰没有说话,虽看不到,但他知道他那位老母亲,此时的表情会是怎样?
就这样静默着谁都不说话,直到过了十几分钟,冷春竹过来,才打破了那份宁静。
“好了,人到齐了,那就开始议正事吧。小慧,给蠢猪(春竹)也搬把椅子落座。”
老夫人又吩咐着,小慧依旧照做了。冷春竹落座,和方琰一左一右,但却没有主动交流。
“现在咱们说正事儿,我已经约好了邻村的张先生,让他明天过来给你们测一下八字。当然,这只是一个例行的过程而已。蠢猪这边没有了父母,所以也不必再回她老家了。八字测完就下聘礼,当然也是简办就成。折合成礼金直接交给蠢猪,也算是咱们没有丢掉这个老理儿。”
老夫人讲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方琰不失时机的慌忙插话。
“妈,一定要这么仓促吗?总得给我一个考虑的时间吧?再说了,我是有女儿的,总应该打发她知晓吧?”
方琰也是没辙,居然将女儿紫嫣搬了出来。老夫人闻听怒气更甚,立刻捶胸顿足,差点儿就拍了桌子。
“胡说!你的婚姻大事,用得着与一个小孩子商量吗?”
“一定要尊重她的意见的,这点……我想……春竹也会赞同。”
方琰说着,将脸转向冷春竹。与其说征求她的意见,倒不如说在强迫似的告知“一定要她遵循紫嫣的意见”。
冷春竹咬咬嘴唇,对于这个难题,她还真不知道如何回答?她知道方琰这招儿,又是一种悔婚的方式。他明明知道,紫嫣最近和那个云朵走的很近,感情上几乎已经情同母子了。如果要她同意冷春竹,做她名正言顺的继母?这样的话,恐怕连三成胜算都没有。
冷春竹沉默了好几分钟,也没能表出态来。
“这事儿能让蠢猪说吗?我可以替她去问紫嫣,你就不用操心了!”
老夫人将事情,揽到了自己身上。一时间,弄得方琰也无计可施。不过,虽不能明着违抗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