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青衫男子显然是有些疲倦的模样,靠在马车的软枕上,只是低低的应了一声,并没有多说什么。
男子的年岁看上去应当是二十出头的模样,样貌倒是无甚出众的地方,看上去就是一个清隽书生的模样,至少不是冥月那样一走到大街上能够万众瞩目的那种。
“公子……”那小厮犹豫了片刻,“不知这次暗主召唤,所谓何事啊?”
对于这一次回京,他还是很有几分忐忑的。
但是这句话一出,青衫男子当即嘲笑了一声,“还不是冥主身边那个莫名其妙的小傻子,除了他之外,想必没有什么人能够值得暗主召我回来。”
听到青衫男子的话,那小厮有些惊奇的说道:“公子,您说暗主与冥主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当年您都躲到南诏去了,现在又去掺和那烂摊子……”
“闭嘴。”
还不等小厮的话说完,青衫男子便淡淡的开口打断了他的话,语气颇有些随意的说道:“当年的事,到底谁是谁非并无定论,如今你又何必多言。”
“可是您……”
青衫男子清清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直接将小厮即将到口的话给堵住了。
“长松,我跟随他许多年了。”过了一会儿之后,青衫男子才继续开口说道:“当你先主收容的那些人,就只剩下我和墨子羡了,我躲了许多年已经是对不住他,现在再不回去,是想要在外面躲一辈子么?”
话音一落,长松果然是无话可说,讷讷的半晌没有言语。
青衫男子名叫巫歌,是当年云若尘身边的人,但是因为早年云若尘和冥月的争端,巫歌远离了出云国,几年时间都待在南诏。而他身边的小厮长松是这些年来跟随着巫歌的人,在巫歌面前也算是颇有几分脸面。
而巫歌与墨子羡不同,当年巫歌的父亲便是暗楼先主身边的人可谓是几代都侍奉暗楼楼主,其本人的能力和在暗楼之中的威望都远远不是墨子羡可比的。
“如今京城之中有什么消息么?”见床送不说话,巫歌便随意的说道。
闻言,长松先是顿了片刻,而后才脸面上有些隐秘的低声说道:“您还没听说淮阳郡主的事吧?”
“嗯?”巫歌先是稍稍愣了片刻,而后才说道:“淮阳郡主?”
“公子有所不知。”长松笑了一声,“您这些年来在南诏,云京的事知晓的少了些,听闻那淮阳郡主是当年封窈的独女,为人很是了得。先是被先帝封了淮阳郡主,而后去年冬日里西北的那一战,以当年封窈将军火烧愁鬼谷为计,烧杀了狄戎国数十万的兵马,因此受封定远将军,执掌神策营兵马……”
巫歌皱了皱眉,“这淮阳郡主是有什么不同之处么?”
虽说一个女子能够有如此作为,的确不是能够用简单的“了得”二字能够形容的,但若是与他毫无关联的话,长松断然是不会这样特意提起的。
“公子您听我细说啊。”长松说道:“这淮阳郡主前不久刚刚平定了京城雍王叛乱,受封镇国将军,总领兵部,当真可谓是位高权重,一时风头无两了。但这都不是要紧的,要紧的是……这淮阳郡主如今是与靖王殿下有婚约在身的,没几个月便要成婚了。”
闻言,巫歌先是怔了一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随后才缓缓的笑出了声来。
“利用一个女子,当真是出息……”
“公子?”
巫歌漫不经心的笑着:“楚潇潇一个女子,就算是立再多的军功,若是没有人在其中暗中筹谋扶持,她也不可能坐到如今的位置上。”
话音一落,长松惊了一下,不解的说道:“可是当年的封窈将军不就是因此封将的么?”
“当年封窈将军能够封将,是因为封家的人都没了,先帝必须要堵上这个窟窿。”巫歌随意的说道:“封家满门荣耀,也就换了封窈一个将军之位,更何况封窈还死了,最后剩下的也只不过就是个名声而已,算起来也是先帝赚了。”
长松的脸色有些慎重,半晌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但是……”
“你想说什么?”巫歌全不在意的说道。
长松为难的说道:“但是这淮阳郡主的武功据说也是十分高强的,在去年年底西北与狄戎国的一战当中,这位淮阳郡主于万军之中孤身取上将首级,而且如今又手握重兵,想必是极为不好控制的人物。”
巫歌轻笑了一声,笑声之中有些意味不明,“你还是不了解咱们暗主啊。”
“公子您的意思是……”
巫歌说道:“但凡是他做事,定然是滴水不漏,只不过……他既然愿意娶那位郡主,想必对你说的那位淮阳郡主也不是无意的,这倒是我不曾想到的。”
这些话显然不是长松这样一个寻常的小厮能够理解的,不过长松却也没有纠结。
他并不是暗楼的人,只不过是这些年来伺候巫歌的一个下人罢了,主子们的事,自然也不是他能够掺和的。
长松不再说话,马车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