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阳余晖映在院子里嫩黄的迎春花上。
树影斑驳,随着晚风摇曳,簌簌作响。
小灶房里炖了鱼,香味弥漫,勾人食欲。
莫逆帮着把菜上了,又把碗筷给苏琉玉摆好。
“皇上又瘦了,要多吃点,属下给你盛饭。”
这种伺候人的事他以前在家里是做惯的,那碗里堆成小山一样,就等着她快快享用。
“......”
苏琉玉看着压实的饭,表示拒绝。
她刚这样想,一只手伸到她面前,帮她把小山一样的饭赶了一半到自己碗里。
“云崖儿,要你多管闲事。”
莫逆看他动作,一下子火了。
云崖儿看都不带看他的。
“不吃滚出去。”
“主子,他欺负人,你管管他。”
莫逆立马打起了小报告。
“云崖儿又不是朝臣,朕哪里管的住,你多吃点,打了一下午,也不嫌累。”
苏琉玉夹了筷子肉放在他碗里。
莫逆看着碗里的肉,满意了。
不想和他计较。
“你们这次带了多少人过来?”
“属下带了一千人马,这小子就不知道了。”
宋彦之看了她一眼,闷声道。
“一千。”
苏琉玉了然,看向宋彦之。
“明日,朕需要下达新政,此事耽误不得,各地州府都要汇报,你明白多劳累些。”
她批了一下午的折子,声音稍显疲累。
“朕这两月在江州多有懈怠,你是文臣,劝诫之责做的不错,是朕渎职,待新政过后,三月初一,咱们回京,快吃饭吧。”
说完,她便再未开口。
云崖儿看向她,微微蹙眉。
两人相处两个月。
在江州,事事亲力而为,城建扩招也是样样巨细,就算是偶尔和柴小川出去闹闹,但那折子却一日未耽误。
江州内乱,那几日受了伤,就这样,还日日往知州府跑,处理余孽,稳定百姓。
这样还算懈怠渎职?
一日十二个时辰,卯时起,子时息,还要怎么勤政?
他张了张口,正准备说话,却先被一句话打断。
“皇上,不想回去咱们就不回去,那些个文臣要是问责,属下帮您担着,左右是属下未尽责,你想待多久就待多久。”
苏琉玉白了他一眼。
“文臣参你,到时候朕还要帮你作保,朕才没那个闲工夫。”
苏琉玉并非不听谏言,她今日下午便把新政和要务多项计划安排了一下,再不想回京,再抗拒,也没办法。
担这位子,是责任,也是压力。
她事事由不得自己,只能受着。
宋彦之看她脸带疲色,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这份不是滋味待到饭后看到新政的时候,愈演愈烈。
大魏重商三年,这份防止土地兼并的新政,有力防止商贾置办农田,庄宅。
一来,州府郊区扩建之地,可买卖,这里有一大笔国库进项。
二来,乡村土地荒山归全村,让村户百姓有家可住,有田可耕。
土地兼并历朝有之。
但这新政,可以说为国平患,为国为民。
而他,今日却说她在江州堕落,不理朝政。
这新政,压的他心里万般重。
他抬头。
看向烛火间坐在案台前批折子的大魏天子。
见她神色认真,执笔写字,张了张口。
“皇上。”
苏琉玉笔尖一顿。
“何事?”
“臣今日所言,希望皇上无需放在心上。”
苏琉玉笑容淡淡。
“朕当什么事呢。”
她继续开始批折子。
“为政当朝,民为本,民为先,民为重,朕自是不敢相忘,只是......”
她把御笔放下。
“希望彦之兄下次,可以信任朕,朕不是昏君之流,朝政之事,朕有把握。”
宋彦之袖中之拳紧握。
“皇上是否不想回朝?为什么?”
苏琉玉冲他招了招手。
看他凑了过来,小声道。
“朕和太傅吵架了,他不想见朕。”
就为了这个?
“所以皇上才罢朝两月不回京?”
这......
太怂了吧。
“你小点声!”
苏琉玉看了看门口。
要是被爱打小报告那一位听到,肯定又闹的沸沸扬扬。
她叹了口气,靠在椅子上。
“年节的时候,沈埕安要给太傅过继嗣子,朕不同意,和太傅大吵一架,把太傅关在宫里,如今朕哪里敢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