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师名叫王有谋,三十多岁,留着个山羊胡,精瘦精瘦的,穿着灰色长衫,一副读书饶样子。
原在军营很受尊敬,自打主帅换成如今这位,欣赏不来他这幅算计的样子,便一直郁郁不得志。
两人进了主帐,那主帅扫了一眼苏琉玉,问了一句。
“你的对牌呢?给我看看。”
苏琉玉脸不红心不跳,把自个儿对牌递了上去。
一块木质的粮兵对牌,从死人身上扒拉下来的。
上头有名字和入伍年月。
这里没身份证,只认对牌和路引。
“你们越军的主帅是谁?”
“我们主帅是梁将军,副将是谢将军,子军衔不高,是百长营的兵,随行押运粮草,我们百长姓叶,耳朵这里缺了一块,主帅应该有印象吧。”
苏琉玉打过目不忘,过来当奸细,自然准备万全,这半个月那长官都认识个七七八八,对牌她都扒拉看了,生怕问问题。
元军主帅若有所思。
又问了押运粮草随行的几个问题,还不时问问一些越军的情况。
苏琉玉扯谎那是不打草稿的。
什么谢将军偷偷养了个外室。
梁江军喜欢逛红窑。
百长喜欢男人。
八卦那是随嘴就来。
主帅赶紧打住。
“好了好了,其余的就不提了,你真的听到,他们要押粮草。”
苏琉玉一脸惊慌失措,看了看军师,支支吾吾道:
“子听不大清,不过确实听到要在今日子时押粮草,又听到什么戎城的,子离得远,要具体,也没有把握。”
那主帅皱眉沉思。
饿了几肚子,又听闻半个月无粮,不心动是假的。
他第一次看向军师。
“先生,对此事,你怎么看?”
王有谋摸了摸胡子。
“将军,在下觉得此事有诈。”
他看向主帅。
“若只是搬运粮草,可为军中机密,怎会在外面随意开口?保险起见,还是尽快调遣粮草,顺帝用谋高深,不如不入此局,让她计无可失。”
厉害啊。
苏琉玉赞叹一句,有点欣赏。
有他在,还真不好忽悠了。
正准备另寻他法,却不想那主帅讥笑一声:
“我军将士如今食不果腹,调遣粮草至少还要半月,如何能等,即便是赌,本将也要赌一波。”他大手一拍:“本将亲自出征,另挑精兵十万,堵大魏四方国墙。”
王有谋大惊。
“将军万万不可,若是顺帝亲自带兵前往......”
你不是人家对手啊!
“将军大义!”苏琉玉抢过话,一脸钦佩:“不亏是大元主帅,这颗为将士着想的心,子佩服。”
王有谋大喝一声。
“儿无礼,如此献媚之徒,你居心何在!”
“好了,先生何必和个儿过不去,他是邻国友军,你客气一点。”主帅一脸不耐烦。
几次三番被下了面子,饶是性格再好的,也忍不住白了脸色。
王有谋死死握拳,请了个礼,直接气的走了。
苏琉玉也赶紧溜了。
乘机动摇动摇军心,若是这声东击西能成,元军士气必定大伤。
她看了一眼色,今夜之后,大魏若是稍缓,她就要去救大哥。
不能耽误,此仗,还没完。
......
夜深。
大魏国墙,蛮荒山。
此山,不是一座山,而是一片山。
连绵不绝,直通大齐。
这山险峻,又陡峭。
苏琉玉第一次习武,被胡清扬抓来此山,杀了一夜的狼。
去打游击战,八千名将士也是在此处饶过此处,行至大魏。
元军今日,调派十万大军,围堵此山,四面山脚,各调遣两万余。
月色深沉,夜幕之下,将士匍匐在地,喂了不少蚊子。
直到,一队辎重缓缓行来。
草地里的将士,呼吸立马沉重不少。
将军赌对了,真有粮草!
他们甚至可以看到,那糙米,顺着麻布袋,流下不少,心疼的要死。
这一队人,一日只吃一块饼,此时看到粮草,如同狼群看到猎物,眼冒绿光。
主帅立马对着副将打了一个手势。
调军,立刻!
副将会意。
一下子隐在了暗处。
辎重还在前进,差不多万余人,皆穿着大魏黑色铁甲。
那主帅怒红了眼。
这黑色铁骑,只要看一眼,都气的如火中烧。
近了,更近了。
四周围侥十万元军迅速集结。
“心,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