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琉玉看着烛光之下的云崖儿。
这朵仙殿避世小白花,即便病恹恹的,也是带刺的。
她无奈道:“崖哥你有钱吗?”
如今两人落魄至此,一个铜板都没了。
“半个月后货郎来村里,我要换点钱做盘缠,你就别管我了。”
她合衣躺在床榻之下,看着土培瓦房墙角的蜘蛛网,又道:“我不会用武,你放心吧。”
“滚上来睡。”
“与礼不合。”
“......”
屋外夜鸟鸣啼。
过了半响。
云崖儿听到床下平缓的呼吸声,咬牙下了床,把她拦腰抱了上来。
暴晒一日的被子变得松软,他给两人盖上,自己也躺了下来。
床不大,但好在两人都清瘦,倒也不算拥挤。
但苏琉玉只要一上床,便有一个坏习惯。
那就是蹬被子。
这坏习惯也就近前的人才知道。
起初是莫逆不嫌烦的每夜起身。
而后是陈韶柔贴身耐心的照顾。
如今,换做云崖儿,他就没有这两人那么好的脾气。
在这被子被可怜巴巴又一次踹到床角的时候,云崖儿气的把她整个人给裹起来。
这夏天闷热,没一会苏琉玉就哼唧哼唧的扭着身子。
云崖儿被她闹的没办法,只能又把被子拿开。
如是几次,闹腾了大半夜,云崖儿这性子被她磨得彻底丧失了耐心,最后直接把她束缚到怀里,搂着她。
苏琉玉感受到被环束住,以为又是被子,又蹬了一脚。
“苏琉玉!”
土培房都被这声音震的抖三抖。
“崖哥......”她揉揉眼:“怎么了?”
她怎么跑床上来了。
也太失礼了。
她打了个哈欠想下床,云崖儿却把被子一下子甩在她脑袋上。
“睡觉!”他怒意不减:“老实点。”
随后沿着床边侧着身,把自己缩在成一条缝。
崖哥也太奇怪了。
苏琉玉困得闭上眼,还是先睡吧,平日再为失礼之处道歉好了。
空气又安静了下来。
黑暗里,云崖儿缓了好一会才把那股疼劲缓了过去。
明日,便找个绳子把她腿捆住。
要么,就扎一针,让她老实点!
闭上眼那一刻,他设想了诸十种办法,一定要把她这毛病给改了。
......
七月的天,亮的格外早。
才刚过寅时,鸡就叫了。
长清村家家户户开始起身,今天,大伙准备上山打猎。
卯时,苏琉玉也起了。
万年不变的点卯作息让她揉了揉有点困倦的眼,随意盘了个发,就准备出门。
“滚回来。”
云崖儿从灶台小棚端了一碗粥,手里还拿了一双筷子。
“吃饭。”
苏琉玉老实的又坐了回去。
糙米煮的稠稠的,带着米香味,苏琉玉喝了一口,便道:“你还是好好养伤,别起来了。”
云崖儿嗤了一声,便回了屋,不再管她。
没一会儿,菊琴就过来找她汇合。
她性子活泼,村里的孩子都以她为首,这里男女大防不严重,一帮子哥儿姐儿都跟在她身后,准备一起和大人上山。
“琉玉,你一会牵好我,这山里蛇多,别跟丢了。”
“好,谢谢。”
苏琉玉友好一笑,惹得菊琴耳根子红了红。
张翠娟没儿没女,云崖儿和苏琉玉的衣服都是她男人小时候的。
再说,苏琉玉自小当男儿养,举止投足俨然是男儿做派,加上她模样又是一等一的好,菊琴被她牵着手,心里如小鹿乱撞一般。
大伙没一会,就走到山脚。
长清山,不是一座山。
而是一片山。
重峦叠嶂,把这隐世的小村子,给围了起来。
大伙打猎为生,皮毛肉都会拿去给走货郎换银钱。
菊琴虽然年纪小,但打猎却是好手,一路上,在小陷阱里拿了不少兔子。
苏琉玉如今不能动武,打猎她并不考虑,她跟着菊琴,想着搞点什么卖钱。
要是崖哥在就好了。
至少还能弄点草药卖卖。
“琉玉,我留了一只兔子给你,等晚上我烧好给你送过去。”菊琴月牙儿眼睛弯了弯,又道:“婶子说你哥身子不好,所以来咱们村养伤,那你以后,还走吗?”
“等我哥伤好再走。”
菊琴揪住衣角,心里一下子失望不少:“那你们住多久啊。”
“半个月左右吧。”
“那我能天天找你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