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
一个臃肿的黑影推开门,带着怒气的抱怨。
“娘,我不想和大哥睡,他嫌弃我。”
说完这话,那小胖子眼睛一亮,赶紧凑到床头。
“娘,这难道是金子!怎么这么多?是太后赏的?”
“呸!”刘慧娘啐了一声:“那贱人会舍得赏我银子?她恨不得赏我两巴掌。”
“那这银子哪来的?”小胖子好奇的问了一句。
“今日去你哥衙门,一位大人赏的,只让我进宫带句话,不然我傻了去见那贱人,现在她贵为太后,怎会让我好过?”
一想到林秀芸那高高在上的样子她就来气。
她咬咬了手里的金子,宝贝似的揣到怀里。
京城的人,就是有钱。
“娘,您不说我要当王爷了吗?我什么时候当王爷?皇上会准吗?”
林秀芸左右看看,低声道:
“她自己命都保不了,还封你,咱们有了这钱,等那小贱人死了,娘就给你买了官。”
皇上要死?
小胖子吓了一大跳。
“娘你怎么知道三弟要死。”
“小贱人惹了人,有人要治她,不然干嘛让我带话,这就是最后警告,我和你说......”
她话还没有说话,只听砰的一声巨响,木门瞬间被打了开来。
一群将士瞬间把狭小的房子挤的满满的。
刘慧娘蹬的一下从床上跳起来,把金子一把揣到怀里。
刚想开口,只觉得一只大手一把揪住她的领子,直接把她拉到院子里。
她吓的大嚎一声,接着被一个惯性丢的跪在地上。
整个脸着地,眼睛正前方,挨着一只滚云皂靴,那金绣奢华而贵气,让她忍不住抬起来。
陈韶柔看她抬手,一个巴掌甩在她脸上。
“直视圣驾,尔等放肆!”
圣驾,她抬头想看看,又一个耳光甩了过来。
“贱婢敢尔?”
这动静极大,把院子里的周氏和苏明远还有苏有余全部叫了出来。
苏有余看到她一愣,便带着家眷全部跪了下来。
“皇上息怒,不知皇上深夜到访,微臣罪该万死。”
“起来吧,朕过来,是想问问,你究竟和太后说了什么话?”
刘慧娘被甩了两巴掌,一张脸火辣辣的,又听是皇上,先是本能的一吓,再然后像是想到什么,摸了摸怀里的金子。
苏有余看着自家娘,今日娘去见了太后?
苏明远更是着急,心里暗骂了一声贱妇!
“说!皇上问你话呢。”陈韶柔本来是个闺阁小姐,但如今看着苏琉玉生气,她火腾的就串了出来,那巴掌是拼命往她脸上甩。
直打的刘慧娘狠狠吐了一口血沫。
“我说我说。”
刘慧娘哪里见过这样的架势。
“我就是传个话,我就是送话的。”
“说,传谁的话,送了什么话!”陈韶柔替苏琉玉开口。
“今日民妇去衙门找余哥儿,遇到一位大人,他知道我是余哥儿生母,便要求我进宫,替他传个话。”
什么!
苏有余心口一跳,眼神忍不住看向苏琉玉,却发现苏琉玉眼神一变。
“那位大人说,希望太后能劝诫皇上,撤销皇令,迷途知返。”
“太后如若现在不行教导之责,便是大魏之罪人,让我大魏百姓犹如水火,而皇上倒时也会被群起而攻之。”
“好个群起而攻之。”苏琉玉握紧拳,呐呐开口。
她看向一旁跪在地下的苏有余:“你现属政治三省,今日你娘所见,依你看来,是哪位大人?”
“微臣在刑大人门下当值。”
“所以,这是刑大人对朕最后的规劝了?”她冷笑一声。
是规劝也是威胁。
好个刑坤!
好大的胆子!
“来人,刘氏对太后不敬,压入刑部大牢,听候问省!”
刘慧娘一惊,那双美目瞪的老大。
“民妇就是传个话,还有没有王法了!”
“王法?”苏琉玉一身烫金滚云龙袍随行走间微微摆动,帝王之尊龙威天成。
她行至她跟前,蹲下身,捏住她的脸。
“在大魏,朕,就是王法!”
苏有余看着她震怒的样子,知道林秀芸便是她的逆鳞和软肋,而今刑大人说出这样的话,她必不会善罢甘休。
“皇上,微臣有一事相求。”他跪在地上,朗声开口。
苏琉玉走路的步子,停了下来,没有回头。
“如若大哥想成全孝义,便免了吧。”
“自知母亲有罪,不该多舌,微臣只求皇上顾虑自身安危,不可冒进,今日之事,需从长计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