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气,仿佛连通着四肢百骸,稍一调动,整个身子都如同触电一般。
她拿起扇子,集聚与掌心,对着地面,猛的一扇。
砂石微微起伏,虽然不大,但却让苏琉玉参悟了一点法门。
学武功,果然厉害!
这一下子调动了苏琉玉的积极性。
越发努力的练习。
而她身后,两个大汉,正躲在帐篷里,偷偷观察苏琉玉的动静。
“老元,我徒弟怎么样,聪明吧。”
胡清扬喝了一口烈酒,一脸自豪:“虽然是后天习得内力,但这天赋,不是谁都能有的。”
元戈把窗帘拉上,回过身,坐在胡清扬对面。
虽然他赞同殿下有练武的天赋,却不赞同胡清扬的做法。
“殿下自然有人保护,你可真是闲的。”
“保护?”
胡清扬狠狠灌了一口酒:“老子徒弟,要个屁的人保护,靠人不如靠已,再说了,你忘记先帝怎么死的?”
提到先帝,元戈眼眸中产出一股痛色。
当年,锦衣卫包围皇城,如果先帝再抵挡那么一会儿,等他支援,那如今,也不会只剩下殿下一个人。
他夺过胡清扬手里的酒壶,直接仰头,灌了一口:“老胡,我元戈要镇守边关,如果殿下登上大宝,你知道的,这锦衣卫,不能没有咱们的人。”
他定定的看着胡清扬,又道:“大哥素来知道你脾性,你是自在惯的,但现在,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元戈与胡清扬打小穿一条裤子长大。
胡清扬打小喜欢行侠仗义,他入伍那年,他们分道扬镳,他去了军营,而他,入了江湖。
他知道胡清扬这人,不受约束,做事向来随性,但能力武力皆是上乘。
更何况,手里,还有一批江湖能人,隐居深山。
如果能让这些人肃清京城锦衣卫,那他在边关,就能安心了。
胡清扬哪里不晓得他意思。
“你跟老子说什么求不求的。”他抹了一把胡子叹了口气:“老子那些兄弟,当土匪当惯的,一身匪气,我怕到时候,这小子为难。”
“老胡,你知道,殿下不是那样的人。”他耐心劝道:“京城,殿下能用的人不多,那些个文臣,如今虽相助殿下,但如果触及自身利益,必定反弹,有些事,殿下不能亲自出手。”
朝野上下,肃清官员,苏琉玉不能面面俱到。
要盯着什么人,暗查什么官员,这些人马,必定要自己的亲信。
这也是锦衣卫的职责所在,但如今,这批力量,却不在苏琉玉手里。
他怎么能不担心。
“好了好了,咱们好不容易喝会酒,能不能不提这个了。”老胡饶过这个话题,又道:“等这小子学成,能自保,我就回山。”
元戈和胡清扬认识这么多年,哪里不知道他现在的意思。
他松了口气,也不想和他客套。
“对了,那小子身边跟着那个叫莫逆的,老子也一起带回去了。”
他是个自在惯了的性子,不想受什么管束,要是不喜欢做了,总得找个人顶上。
这人最好是苏琉玉亲信,这样两派势力不容易受嫌隙。
对此,元戈表示可以理解。
北荒的冬,来的很快。
比起京城阴雨延绵的天,北面已经飘起了大雪。
这几日,自京城而来的包裹是越来越多了。
前日,是沈怀舟送过来的手炉。
今日,是林秀芸送过来的大氅。
听信里说,过几日,还有元大老爷那帮人送过来的貂皮袄子。
北面冷,京城那边和长白书斋众人都很记挂她,只是如今见不到,只能聊以物济了。
苏琉玉自南面长大,还是第一次在北面过冬。
这身份极其怕冷。
好在最近练武壮实不少,就是每日晨卯就要练功,从温暖被窝里头被挖出来的滋味实在不好受,她哆哆嗦嗦的跟在胡清扬后面,心里把他骂了个遍。
“大哥,咱们这是去哪啊,这都到山里头了。”
她脚现在都感觉没知觉了。
这靴子,是林秀芸亲自做的千层底,内里用厚厚的貂皮缝制,即保暖,又舒服。
但她跟着胡清扬走了许久,那雨雪都渗入脚底,冰的她脚都僵了。
“就是要到山里头,你怎么那么多废话,和个娘们一样,这点苦都吃不得。”胡清扬又骂骂咧咧吼了起来。
声音大的树上的雪都砸了下来。
苏琉玉赶紧缩着脖子,生怕那雪掉在自己的脖子里。
“你小子,走的也太慢了,老子带你。”
胡清扬一双大手直接揪住她后颈,一把把她提了起来。
冷冽的北风如刀子刮在脸上,那雨雪不要命的糊在身上,让苏琉玉什么都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