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揽着一位红发女郎跌跌撞撞地从酒吧里走出来。
他们看起来很亲密地打闹着, 贝果夏迟疑该不该凑过去当这个电灯泡。
红发女郎突然瞅见他,开心地招呼道:“原来你在这儿!”
“我们认识?”贝果夏很茫然。
红发女郎摆摆手, 褪去身上的伪装,“她”变成了一个穿着西装的长发男人。
是恶魔克鲁利。
托尼冷不丁看见他的变化, 吓得一身冷汗, 酒意也退去一些。
他猛地松开手, 踉跄着后退几步:“什么鬼!”
“是啊,经常会发生这种事。”
克鲁利淡定地说,仿佛给托尼造成的心理阴影和他的所作所为毫无关系,“突然你的女伴就变成男人。”
“这事绝不能‘经常发生’!”托尼用力挥着手, 情绪激动地说。
“你相信就行。”
克鲁利说着,从口袋里掏出墨镜戴上, 装作小声,其实声音一点也不小地对贝果夏说, “很多恶魔白天是男人, 晚上会变成女人去酒吧约男人。”
“我要吐了。”托尼摇摇晃晃地说。
他的心灵受到重创,只能慢吞吞地晃到另一旁,扶着电线杆。
贝果夏看着托尼的背影,问:“他不会真的出事吧?”
“让他在那里吹吹风清醒一下,”克鲁利满不在意地说, “聊聊你。你比我预计中复活得要快,耶稣复活都花了七天。”
他这么一说, 贝果夏反应过来:“我在地狱里呆着的这段时间, 在这里是多少天?”
“三天吧。”克鲁利随意地说。
其实他根本不关心日期, 恶魔的寿命很长的。
“呃,这三天没有人找我吗?”贝果夏问。
克鲁利的脸上露出一瞬间的尴尬:“你又不是真的死了,没必要让别人太担心。”
“你说得有道理,”贝果夏点头,追问道,“所以,是没有?”
克鲁利清了清嗓子,躲开他的视线:“我用适当的理由打发了他们。”
贝果夏的心中升起预感,用雅典娜的话来说就是,“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目前为止,他已经见识过天使,堕天使和上帝的不靠谱之处。
这些不靠谱,让他深深怀疑地狱和天堂千百年来的较力,都是由于双方的智商机处于一直欠费的阶段。
现在,轮到恶魔开始他的表演了。
“你干了什么?”贝果夏问。
时间拨回他倒地气绝身亡的那一刻。
“他一定是被你们气死了。”克鲁利端着杯子说,“谁要来第一个发言?”
“等等,”亚兹拉斐尔说。
他蹲下来,谨慎地察看贝果夏的状态,将手指放在他的人中处感受鼻息,断定:“他好像真的死了。”
查斯打了个寒噤,跌坐在椅子上,哀伤地说:“天呐,我居然一点儿也没察觉到——他一定是太爱康斯坦丁,才回跟着一起殉情……”
“等一下!”
贝果夏打断克鲁利的回忆,捏着眉心,头疼地说,“殉情?他是这么说的?当着康斯坦丁那群能日天日地的前女友们的面?”
这是什么“撞见凶案现场还不小心捡起地上的地对空飞-弹发-射器同时被大批武装特警包围”的神级误会。
“那是你的问题,”克鲁利说,“反正我们决定顺道连你的葬礼一起办了,但是亚当突然说……”
“我看见了未来。”亚当翻着白眼说。
这个表情不是因为他对未来有意见,而是所有的灵媒在预感未来的时候都会翻白眼。
何况他还是撒旦的儿子,所以这个白眼翻得更是又白又圆,令人印象深刻。
“如果我们把贝果夏的死亡告诉他的朋友们,可能会引发严重的连锁反应。”亚当的语气中不失威胁,“甚至可能招致整个宇宙的毁灭。”
贝果夏嘀咕:“这种说法可算是让我感到自己很重要的美妙滋味了。”
托尼鬼鬼祟祟地回来了。
听到这里,他评价:“一派胡言。”
克鲁利接着说:“我们也这么想的,可亚当说,‘蝴蝶扇动翅膀也可能导致一场风暴’。所以我们决定听他的——毕竟他是老板的儿子,后台比较硬。”
为了能够合理解释贝果夏的“缺席”问题,克鲁利和亚兹拉斐尔来到宠物店,决定给他的朋友们买只替代品。
贝果夏质疑道:“宠物店?”
克鲁利耸肩。
“我有什么办法,”他抱怨,“现在国家不是不许人口买卖么。”
亚兹拉斐尔提议:“我觉得可以给他们买一只猴子,看啊,这只小猴子和人长得差不多。”
他抬起手,那骄傲地翘着尾巴的猴子郑重地握了握他的手指。
“这猴子多少钱?”克鲁利问店员。
“两千五百美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