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冠层,也就是树木枝叶最繁茂的区域,那里白天有数量众多的鸟类、蛇类,夜里有数不清的蝙蝠、小动物,对风悲这种螳螂来说,充满了各种未知的危险,如果不是刚才的圣光改造,让他身体发生了质变,脱离了一级魔兽的层次,他绝对不会考虑上树这个选项。
但现在必须如此了,因为树上除了鸟以外,还有一种风悲特别急需的生物——
蜘蛛。
准确的说,风悲需要的不是蜘蛛,而是蜘蛛的丝。
如果风悲是一只裁缝蚁,那他就能利用草叶编个袋子,将码放整齐的“宝塔肉”背在背上带走,可惜他是一只螳螂,嘴里不分泌胶水,干不了缝叶子的活儿,只能利用天然材料。而在丛林之中,蛛丝是风悲唯一能够就近找到的,可以用来进行“编织”的东西。
风悲抬头向上望去,凝神细看的话,就能看到树枝与树枝之间,挂着一道道“银线”,银线与银线交错,构成了一张张大网,这些网子很不显眼,稍不注意就会被忽略过去。若是有什么倒霉蛋一头撞进去,就会被死死粘住,不多时,网的主人就会慢慢爬过来,享受自己的美食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真·顺着网线弄死你!
当然,所有人都知道,蛛丝是有粘性的,风悲不能冲上树冠,一刀将蛛网砍下来,当成网兜子背起来就走,那样只会让整个网粘在背上,让他动弹不得。他必须想个办法,先让蛛丝失去粘性才行。
最常规的办法,是风悲去水源处,搞些水回来浇在蛛网上;这种办法费时费力,效果还不太好,因为蛛丝遇水只会失去三分之二的粘性,用起来还是很黏。
稍好一点的办法,是风悲抓一只肚子大、汁水比较饱满的虫子,趁它活着的时候捅穿它的肚子,这样一来,虫子疯狂挣扎时会挤出大量体液,浇在蛛网上,也能让其失去大部分粘性;这种办法有些残忍,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在高处拿着一只疯狂挣扎的虫子,这虫子还不断喷洒气味浓烈的体液,很容易引来捕食者的攻击。
本来,风悲必须在这两种办法中选一个的,但当他抬起头,看到树冠间蛛网的形状时,不由露出了一个狰狞的微笑——看来,自己有一个更好的第三种选择了!
这片丛林里的蛛网,并不是常见的正六边形,它的上半截,和普通蛛网的上半截基本一致,下半截则是竖着的、长长长长的矩形,宛如个门帘子一般!
这种结构风悲太熟悉了,蛛网织成这样,说明附近的飞蛾很多,因为飞蛾的翅膀、身体上,长有一层可脱落的细小鳞片,一旦它们不小心撞进蜘蛛的网内,就会把身体团成一团,拼命的向下滚动,在滚动的过程中鳞片断裂,呈粉末状洒落,飞蛾也就逃之夭夭了。
到手的猎物逃走,本来就很气了,更让蜘蛛们生气的是,凡是被这种鳞粉洒到的蛛丝,全都会失去黏性,必须要拆下来重新织新丝才行!要知道蛛丝可全都是蜘蛛体内的蛋白质,可金贵着呢,如果一只蜘蛛恰好很饿,蛛网又被弄坏了,它就很有可能因为无法织出新网、捕到猎物,而被活生生的饿死!
为了对付这些可恶的飞蛾,很多蜘蛛就改变了织网的方式,将蛛网的下摆尽可能的织长,长到夸张的地步!这样飞蛾向下滚动,滚到浑身鳞片掉光了,还在蛛网的范围内,自然就被彻底粘住了。
风悲一直都觉得,蛛网下摆的长度,就等效于蜘蛛对飞蛾的怨气,越长怨气越大!看着头上那一个个比门帘还长的蛛网,风悲仿佛听到一只只蜘蛛宅在网上,满含怨念的嘀咕着:
小样儿,你不是很能滚吗?你就使劲儿滚,能滚出去算我输!
捕食者与猎物之间千万年的博弈,此时恰好能被风悲利用起来,他将自己的上半身抬高,朝着四周看了看,几步便来到一小片花丛之中,找了朵够大够鲜艳的黄花,伸出脚用力踢了踢周围的空气,确定没什么香味之后,就往叶子底下一趴,成了个伏地魔。
风悲的选位是非常讲究的:
首先是不能有花香,不然来得会是蜜蜂而不是飞蛾;
其次是飞蛾有很强的趋光性,同样的花,他们会选择更明亮的那朵,而黄色的折光率低,是除了白花外最亮的花,最有可能引起飞蛾的注意。
果然,如此富有内涵的蹲守,节约了风悲大量的时间,等了不到一刻钟,就有一只翅膀很大的天蛾飞了过来。
嘿!看它那优哉游哉的样儿,恐怕还不知道,自己接下来会遭受怎样的厄运呢!
风悲充满耐心的等待着,他就这么静静的看着这只天蛾,看着对方在花朵上空盘旋了一圈又一圈,看着对方试探着把脚踩在花蕊上,看着对方将背后的翅膀收起,呈片状叠放在身后……
就在天蛾上半身探进花芯,视野受阻,伸出长长的虹吸式口器准备快乐的采蜜之时,风悲忽然暴起,从地面窜了上来!
他蓄谋已久,身体又提前调整到了最舒服的发力位置,角度更是好到不能再好,叶翅一扇,身体便自叶片背后翻出,强壮的后腿在花茎上一借力,便如同炮弹般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