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侯一辰的身影不见了,叶阿牛忙甩掉张孝武的手,仿佛被火烫着了一样,连带着脸蛋也通红起来,转身看了看他,见到他身边没有其他人,这才长吁一口气,拱手故作深沉道:“西门兄,得罪了,刚刚我只是……”
张孝武微微一笑,道:“不碍事,叶姑娘,请回吧。”
叶阿牛红着脸,脚趾在地上狠踩了一下,忽然问道:“西门兄,你是不是认识张少保?”
“你是说张孝武吗?”
“对。”
“认识,也不认识。”
“为什么这么说?”
“我认识的张孝武,是塞北大漠孤守木城,独战万千犬夷而不惧的张孝武,而非如今的也少保。”
“这倒也是,人总会变的,那你说一下从前的张少保,如何?”
张孝武笑道:“我觉得你该是更应该了解现代的张孝武,过去的张孝武,永远只是一种过去,而非现在。”
叶阿牛摇头道:“我觉得,张孝武赤胆忠心,是个铁血汉子。至于现在嘛,他也是一个好中枢令,至少这一年来,龙都非但治安好了,百姓也更加富裕了,瘟疫没了,大家手里也多少有点银子过节。说一个人好还是不好,要看他做的事是不是好事。所以评价一个官,就要看百姓生活的怎么样。要是百姓逃离他的辖区,人人愁苦,每日只想着如何生存,全然没有一点高兴的笑脸,那这个官一定是个坏官。”
张孝武笑问:“那你认为,张孝武是一个好官了?”
叶阿牛道:“最起码来说,对百姓而言,张孝武绝对是一个好官。”她随后又问道:“鬼将行里的故事,是不是真的?”
“哪些?”
“所有。”
张孝武皱着眉道:“有些东西我都忘记了,哪日再见面时,我照着书给你说真假。”
叶阿牛兴奋地从画中拿出一本书,封面上赫然写着《鬼将行》,张孝武目瞪口呆,叶阿牛嘻嘻一笑,眨着眼睛说:“走,我们去贵人坊,我知道一座茶楼。”
张孝武道:“天色将晚,还是日后再说吧。”
叶阿牛道:“要不然我们明日约定一个时间,你看如何?”
张孝武被她这种执拗给扰得不知所措,只好答应道:“好吧,但明日不行,五日之后。”
叶阿牛道:“五日就五日,那所茶楼叫做望星园,西门兄,你一定要去哦,五日后的上午,不见不散。”
与叶姑娘约定好之后,张孝武回到了河间侯府,休息一日后便处理朝政去了。休息几日的他身体明显好转许多,同时这几天朝廷的奏折也堆积了许多。一些小的事物,已经由其他中枢府知事处理了,倒是留下了一些比较重要的奏折需要处置。
其中一件便是驸马爷休妻,这离婚案成了国家大事,也只能是皇室的腌臜事儿了。
驸马爷何政本是六年前的探花郎,此人面容英俊能言善辩,虽然文采略逊一些,但还是得到了太乾帝的欢喜,钦点为探花人选。而后,太乾帝将他赐婚给了自己的孙女,也就是当年的二皇子成都侯轩辕子行的长女,碧瑶公主。
碧瑶公主美丽妖娆,何政英俊潇洒,两人实在是天作之合,然而这段婚姻却从开始就注定不幸。这何政年幼时便与他人定下娃娃亲,虽然十几年未见,但心里总是牢记父亲的叮嘱,以至于被太乾帝赐婚之后还一度拒绝。之后张宽暗中告诫他,想要活下去,想要让自己父母家人和娃娃亲的女子以及她家活下去,必须高兴地接受这桩婚事。何政无奈,只好答应了这门亲事。
而碧瑶公主其实也早就与人私定终身,只是没想到没等到向父亲争取,便被自己的爷爷赐婚。碧瑶公主原本跟随父亲生活在成都城,因为赐婚,不得不来到了龙都居住,从此之后只能与心仪之人劳燕分飞。
二人成亲之后,因为嬷嬷的阻挠,两人始终没有同居。其实陪嫁嬷嬷不过是为了索贿才阻挠,只要何政拿出一些钱财,嬷嬷自然不会不允许二人同房。然而何政不喜碧瑶公主,尤其是他知道迎娶公主之后,便一辈子只能在翰林院做编修,不能实现政治抱负,也不能做外官之后,便更加对必要公主冷淡了。
两人在成亲六年之后,何政以碧瑶公主不能生育为理由休妻。
圣汉帝国男人想要休妻也不是想离婚就离婚,更不是感情不好就允许离婚,一旦无辜离婚或者休妻,是要被发配充军的。圣汉帝国婚姻讲究的是七出三不去,七出者为:不孝顺公婆之妻可休,生不出儿子之妻可休,与人通奸喜淫之妻可休,嫉妒他人之妻可休,身患传染疾病之妻可休,引起邻里家人口舌之妻可休,盗窃犯罪之妻可休。而三不去是:无归所者不可休,意思是如果娘家人不肯接受,女子没有去住,男人是不能休妻的;孝满三年者不可休,说的是为丈夫或者丈夫的父母守孝三年以上者,男人不能休妻;最后则是贫贱之妻不可弃,意思是在男方贫穷时取得的妻子,在丈夫发达之后是不能休妻的。
驸马休妻案之所以一时之间无法判决,是因为此前从未有过这样的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