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太冷了。”尽管在贴上少年的手背时傅臻便有对方手凉到什么地步的预感,但在真正把少年的双手都捂在自己的手心里时, 傅臻当下便皱了皱眉, “不是说天气好的时候再下水吗?”他明明记得自己在哪一次的探班里听见剧组提过这个。
源源不断的暖意自手上和身后传来, 温容钦下意识的转头, 却不想在抬眼的瞬间怔了一怔。
那个时候……
那一声“刀下留人”,那一把击飞他头颅之上砍刀的短剑,和说出那一句“先皇所赐免死金牌在此!见金牌如见先皇,还不速速跪下!”的人……
原来……是你。
温容钦低下了眼。
只是……免死金牌又如何。
卿恕九死, 子孙三死。怎么敌得过谋逆之罪的株连九族。更何况, 整个安定候府, 活下来的只有他一人而已。
“还是冷吗?”误以为温容钦是觉得冷的傅臻当下松开了手,更换了一只手从少年的腰侧绕过重新捂住对方双手的姿势。
黄莹拿着暖宝宝一进房间见到的就是温容钦被傅臻半抱在怀里的姿势, 她当下傻眼了。
因此在回过神时, 黄莹尴尬无比, 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虽然她对傅臻这个人并不觉得陌生。
确切的说, 是在不清楚对方姓名的情况下对人的长相不陌生。
原因自然在于傅臻每回都会被黄莹撞上的探班次——事实上黄莹不想撞上傅臻前来探班温容钦都难,毕竟她是温容钦的化妆师, 总是需要跟随在身后补妆的。
而因为次数见得多了,黄莹自然就眼熟了傅臻,但也仅次于眼熟。
因为那是属于温容钦的人际关系, 就算黄莹知道自己目前跟随的少年脾气有多好, 也不会冒昧的出声询问或者打搅他人的私人关系。
因此在有傅臻的场合上, 黄莹会尽量避免自己的补妆次数, 但……
就算心底下隐隐有察觉两人关系不一般的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会看见眼前的场景。
原来……是这样的关系吗?!
黄莹是真的懵了。
不过她很快便回过神了。
等等, 也许两人并不是她所想的那种关系。
黄莹想。
关系不一般的人之间做初比较亲密的举动也是一件在正常不过的事。
况且就算真的是有更深的关系也没什么问题吧。做人毕竟不能太狭隘。
而就在黄莹还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时,余光瞥见门口身影的傅臻已经站起了身,拿起了被他放置在桌上转着姜茶的杯子,“凌言,我先去倒杯水。”话落,他便走向里门口,在黄莹的目光投向时自己向对方礼貌的笑了笑,而后侧身走出了房门外。
等黄莹回过神时,傅臻的身影早就消失不见。她连忙来到温容钦身旁,递过了暖手宝,“凌言,用这个捂手,会暖和点。”
温容钦伸手接过,“谢谢。”
“现在好点了吗?”黄莹问道,她本来想再给温容钦拿一块毛毯过来,但由于剧组人员人手不足的原因,有人进房间喊她帮忙。
黄莹见状连忙应了声,在出门的同时向温容钦道:“凌言,如果觉得冷的话工具间里还有一个毛毯,我先出去了。”
话落,她不等温容钦有所回答,便急匆匆的跑出了房间。
而在温容钦用暖手宝捂了一会儿后,他踌躇了一会儿,还是拿过了剧本。
再过两天拍摄就会结束,到时候会搬进一个新的宿舍。
已经过去三个月了吗……
他对时间的过去和长短其实并未有多大的感觉,因此无论是中世纪影视发来消息告知他签约的时限,还是即将结束的这长达三个月多的剧组拍摄,诸如此类的时间字眼,都不会让他产生多大的感觉,仅和一个数字无异。
温容钦垂下了眼眸。
其实无论是三天,三个月,还是三年,于他而言,都并没有差别。
那当初那个时候,又过了多久,是三个月……还是三年……或者过去的时间其实并不只是三年,只是他从来都没有知道过而已。
可能是过了三年吧。
温容钦想。
他记得院中开风姿卓绝的碗莲盛开了三次,也记得十三片叶子的君子兰。
可惜他没有等到它开花的那一刻,因为君子兰被砸碎了。
温容钦眨了一下后又眨了一下。
他没有注意到自己眨眼频率次数增多,更在思绪忆起过往时在不断深入。
君子兰……他每天早上都会数叶子的君子兰……他数了很久叶子的君子兰……
温容钦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倚靠在了墙壁上,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因此他一会儿看见自己养的那盆君子兰砸碎,一会儿看见了开了花的君子兰。
那是他大哥养的,开了花的是他大哥养的。
他的君子兰是在被诛九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