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下着暴雨,陈星家楼下,郭华车内。
“事儿响了。”
车里头烟雾弥漫,郭华语气平淡地说道。
“我,我得没?”
陈星咽了咽口水,面色瞬间煞白,语气结巴地问道。
“你不没,我就得没。”
郭华低着脑袋小声回道。
虽然郭华早就跟他打过预防针,但事到临头陈星还是忍不住地有些慌乱。哆哆嗦嗦地问道:“华...华...华哥。我给您办了十几年事,我不想死,我往无人管辖区跑成吗?”
郭华抬起头,望向陈星温声说道:“你跑了,这事儿也不算完。退一步说,你在无人管辖区办了那么多次活,无人管辖区是什么环境你不知道吗?即便你能够适应得了,你的妻儿老小他们能适应吗?”
“可,可是...”陈星努力想找到让自己活下来的理由,可却不知如何开口。
“你没了,事也算是有一个交代,小罗也不会继续像疯狗一样咬着我。你知道这段时间我畏手畏脚,公司损失了多少利益吗?”
见陈星不语,郭华自顾自地说道:“陈星,你跟我一世,我保不了你是我的错。大哥在这里给你赔个不是!但我能够保证,你没了,你的家人只会过上比现在更好的生活!只要他们要的,我有的我给得起的,我都给!”
陈星这么一位也算是历经沧桑的中年男人,眼泪水不停地往下掉,言语发颤地喊道:“可是,哥!我真的不想死,我舍不得家人呐!”
郭华拍了拍陈星的肩膀,咬牙说道:“哥欠你的,都会还在他们身上的,你放心去吧!算哥求你了!”
陈星扭头看着车窗外的暴雨,怔怔出神。
路上跑的很难逃过路上没的宿命,安逸多年的陈星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他并非没有企图抗争过,可望着家中的妻儿老小,他知道他没得选。
“华哥,我知道了,他们就拜托您了...”
失魂落魄的陈星冒着大雨缓缓地走回了家中,望着熟睡中的家人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陈星在书房里坐了一整夜,时而望向窗外万家灯火,时而呆愣双眼无神,时而提笔奋笔疾书。
没有人知道他这一晚上究竟写了多少信,但能够肯定的是他只字不提郭华,而是大包大揽的将所有的事儿扛在了自己的肩上。
第二天一早,他趁着家人未醒,顶着厚厚地黑眼圈驱车前往公司。
早上八点半,正是职工到岗的时间,他已经在办公室里的电脑面前将所有的工作事务交接完毕。
他走到窗前,看着底下来往匆匆为了生计奔波的人们,叹出一口浊气。
踩着凳子,迈过窗檐,纵身一跃。
“嘭!”
......
距离光年开业还有最后一天,忙里忙外好多天的曾锐反而是闲了下来。
百无聊赖的他刚准备走出KTV就听到两名客户经理站在门口聊天。
“嘿,你听说了吗?腾泰旗下企业的一个高管今天跳楼了。从十几层的办公楼上跳下来,摔地上血渍呼啦地都认不出人了,别提多惨了!”
“谁说不是呢!听说叫什么陈星吧!唉,这世道活着都不容易啊!咱小老百姓,苟且度日也就罢了,连人大公司高管都是活了今天没明天的,还是得珍惜当下呐!”
两名客户经理唏嘘不已。
“你们说的腾泰高管,叫陈星?”
曾锐走上前,表情严肃地问道。
两人闲着没事儿聊天让老板逮了个正着,心里难免有些慌乱,连忙打着招呼。
“诶,伍总!”
“伍老板!”
曾锐面无表情地再次开口:“回答我的问题,是叫陈星吗?”
“对!我哥们就在那附近写字楼上班,治保所的第一时间就到了,确定跳楼的就是腾泰旗下公司高管叫陈星。”
其中一人犹豫片刻后,回答道。
“行,你们聊吧!”
曾锐随口回了一句,径直朝着停车坪走去。
驾驶着牧马人,曾锐向着郊区疾驰而去。
将油门踩到底,车速越来越快,曾锐心中憋着一口恶气不吐不快。
从他进入七城到了城北,他总感觉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操控着这一切。他越是往上爬,越发明显,压在他心头喘不过气来,偏偏又无处宣泄。
......
一天后。
正午十二点,在“易天师”选的这么一个良辰吉日,八门礼炮分列左右,齐声鸣响!
也就是将各层关系走通了,要不然光是七城禁止燃放烟花鞭炮这一点都过不了关。
站在最前头的是曾锐,易达张鹏,大小虎。后面一排站着的是坎巴细毛阿浪和叶磊钩子。
即便是清嘎拉瘦的细毛也穿上了与大家统一的某轻奢品牌西装。
十位年轻人西装笔挺,穿的板板正正显得异常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