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还小呢,没那么多规矩,娘也不必为他担心。”
顾杨氏点点头,又看了看一直很安静坐在柳氏身边的智茼,说:“智茼,怎么不进城去逛一逛?一会儿要不要跟你叔叔们坐一车?让你娘和你爹好好休息一下?”
智茼还未说话,柳氏便代替回答,说:“劳烦娘挂心了,智茼就在这里陪着山秋挺好的,我们智茼喜静。”
顾山秋则道:“喜静什么时候都能喜,路上也不必看书,不如和他叔叔出去多看看,圣人也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如琴,你忘了?”
柳如琴不好在婆婆面前与丈夫针对,只能抿了抿唇,目光沉沉地望向儿子。
智茼每回被这双眼睛看着,便犹如千斤压:“回父亲的话,儿子还是就在这里陪着您就好了,不想出去。”
这话说得毫无漏洞,一个孝子想要在病床前多陪陪久未见面的父亲,这多自然啊。
但顾山秋却定定的看着智茼,那双能将无数敌人吓退的眼睛里有着小小智茼如今还无法理解的深意,顾山秋直接道:“怎么?怕为父路上就去了,你不能见到最后一面?”
智茼小朋友一愣,摇头说:“不是!”
“那便一会儿坐去后面的马车,和你叔叔们一起,听听他们都聊些什么,我是不能过去了,但你可以回来学给为父听,如何?”
智茼小朋友立即陷入两难的境地,他认为自己不能点头,但也绝对不该拒绝父亲!
一时间智茼不敢说话,只是低着头,顾杨氏看了看儿子严肃起来像极了丈夫的样子,笑道:“山秋啊,你吓着智茼了,可别学你爹,成日把小七逗哭。”
顾山秋立即也笑,像是不太好意思,他说:“我只是觉得智茼跟我这么个病人呆在一起实在是无趣,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总是闲不住,智茼实在是过于文静了,不该再拘着。”
柳如琴总感觉这番对话是朝着自己来的,而且十分诡异,诡异的点在于从前顾杨氏从来不会这样旁敲侧击自己对智茼的教育,如今却借着山秋的口来训斥自己将智茼教导得不好?!
这是有史以来第一次,柳如琴一时之间竟是不知道如何应对。
她从未想过会有这么一天,但是这件事却又真实发生了。
她暂且不知道其中的缘由,于是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见山秋直接说:“智茼,你现在就去后面的马车上坐着,等你叔叔他们回来,现在。”
智茼没有个主意,娘似乎也被惊住,没有反对,于是智茼莫名其妙的从第二辆车厢下来,去往第三辆里面,第三辆马车里比娘与爹那边宽敞许多,里面还摆放了质地极好的暗桌,桌上摆得全是无花果,车内也没有旁人,除了似乎从来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的六叔。
智茼礼数周到,上来后便拘谨着,不知道该坐在哪里,他朝六叔打招呼:“六叔好,请问,我能坐在哪里?”
顾家老六将脑袋从医书上拔起来,小声说:“随便。”
智茼‘哦’了一声,却还是不知道该坐在哪里,感觉尴尬瞬间扑面而来,心想若是小叔在就好了,只要有小叔在的地方,气氛永远不会这样凝固。
是的,只要有顾宝莛在的地方,永远不缺热闹。
比如现在,热情好客的顾小七问身边的薄小朋友:“厌凉兄,你说我们要不要给他吃的?”他不知道长宁想要做什么,只能顺着剧情发展,做他应该做的事情,然后静观其变,看长宁到底想干什么幺蛾子。
薄厌凉那双深蓝色的眼睛看了一眼面前的老乞丐,发现此乞丐浑身酸臭不可言,眼神灰蒙蒙的,腿瘸也不是作假,点了点头,无所谓地说:“给。”
顾小七却装模作样地摇了摇头:“不,我们只是给一两个包子算什么英雄好汉?所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我认为不如治好他的腿,给他找份差事,或者送去养老院,让他可以安度晚年才对。”当然,前提是面前的老头是个真的乞丐,而不是逃犯。
薄公子不知道顾小七所说的‘养老院’是何地方,但是却察觉出顾宝莛的些微古怪,但此时俨然不是拆台的时候,他顺势说:“既然七公子认为如此甚好,那便如此去办吧。”
谁知道面前他们唯一遇到的老乞丐却开口说:“不需要小公子大费周章,只需要一两个包子果腹,老朽便知足了,城西那些乞丐们只需要和我分食一两个包子,大家便也知足了。”
顾小七听着这话,这才反应过来这热闹的集市当真似乎只有长宁大师这一个乞丐,他不明白,问说:“那老爷爷你怎么在这里?其他乞丐不在这里?”
长宁大师眼里划过一抹嘲讽的凉意:“因为有人害得这世间千疮百孔,却还只想粉饰太平,我实在是看不下去,总要做点什么,哪怕冒着风险,现在这风险会有善良的好孩子帮我躲过去,那老朽就更不怕什么了。”
“……”你这个糟老头子,你到底想说什么?!
顾小七最讨厌阴阳怪气的人了,长宁大师又不是自己的小侄子,也不是自己的哥哥们,自己凭什么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