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疆脸色如常, 且还一脸的正经, 正经得让人觉得他只是把心中的想法如实说出来而已。
玉娇红着耳根子, 骂了他一声:“登徒子!”
被骂登徒子的裴疆, 却是很认真的说:“这次我没有轻薄你。”
说着, 他幽深的目光落在了玉娇粉嫩唇上。
玉娇一愣,脸色更赤,生怕他再次像前几晚那样荒唐, 便慌忙的用另外一只手把自己的嘴巴给遮住了。
“我与你说正经的, 你再这么的不正经, 我便真的生气了!”
玉娇的话语隐隐带着颤抖,看来是真的生气了, 裴疆知道分寸在什么地方, 也就把她的手松开了。
手一松,玉娇就猛地收回, 随即把两只手都藏在了身后, 但许是觉着自己的作法太过蠢笨, 又从背后把手给放了出来。
玉娇暗暗的呼了一口气,转身就像把刀拿给拿起,但才发现重得厉害, 两只手都使了力才面前把刀拿起。
裴疆伸过手, 一手便把她手中的刀拿了起来,问:“给我的?”
玉娇定了定心神, 叹了一口气道:“明日若真的要受伤的话, 装装样子就可以了, 莫要像先前那样把自己的命拿去博。”
想起裴疆拿命去博群狼后受的伤,玉娇现在都还记忆犹新。
如今再想想,就觉得裴疆是个不惜命也不知疼的,若她不嘱咐,他肯定不会在意自己的身子。
裴疆看着玉娇,应了一声“好”。许是心里边因她的关心而格外愉悦,所以连着声音也有一丝的轻快。
*
翌日一早,天才蒙蒙亮,玉娇就起了床,到了隔壁院子寻裴疆。有了上回看到了不该看的教训后,玉娇也没那么的莽撞了,抓了福全通报后才敢进院子。
今日是要去军营里边的,裴疆又把先前做护卫时的衣衫给穿上了,但却没有把玉娇给的护具戴上。
玉娇皱眉看着他的手腕,问道:“为何不戴我昨日给你买的护具?”
裴疆耐心解释,“昨日试戴了一会,手脚会迟钝一些,不好掌握受伤的程度。”
玉娇听他这么一说,表情微变,略微紧张的说:“那还是不戴了,不戴的好。”
裴疆看了眼屋外的天色,说:“时辰快到了,我先走了。”
玉娇脸上尽是担忧之色,再次叮嘱他:“记住我昨日与你说的话。”
裴疆点头。
玉盛不便来送裴疆,且昨日也已经寻了裴疆,与他交代过了几句话,所以今早只有玉娇来送。
把裴疆送到了府门,见裴疆正要出去,玉娇忙拉住了他的衣袖。
裴疆转回头看咬着唇,似乎想要说些什么的玉娇。
玉娇犹豫了一下,才忸怩道:“今日能早些回来就不要晚了。”
裴疆唇迹微微浮现一丝笑意,声音低沉道:“我会早些回来的。”
玉娇点了点头,才把他的袖子松开。
随着他走出了府门,看着他翻身上了马,与吴维派来的人一同消失在道路上,心里边非常的不安。
桑桑在一旁感叹道:“奴婢还从未见过小姐如此这般的紧张其他人,这还是头一回呢。”
正巧福全也在一旁,听了桑桑的话,很不以为然的说:“裴姑爷是小姐的未来夫婿,小姐自然会紧张了。”
玉娇因心里担忧,也没太在意他们两的话。可正转身往府里边走时,桑桑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玉娇无法不在意。
“也是,小姐心里边喜欢裴姑爷,自然会为裴姑爷担心。”
脚步微微一顿,看向桑桑,“你为何觉得我喜欢你们裴姑爷?”
桑桑嘴角露出了笑意,“奴婢伺候小姐七、八年了,小姐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奴婢还是知道一些的。小姐若不喜欢裴姑爷,就不会事事都想着裴姑爷了。”
玉娇微微皱眉,暗道她什么时候都事事想着裴疆了?
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问:“比如哪些事?”
桑桑认真的想了想,然后伸出五指,一样一样的开始数了起来:“且不说远的,就说这十来天吧,先前在桂花园投壶得的棉手套,还有定亲那日的早点,更有上回与莫家小姐的争辩,争辩到底是裴姑爷与莫公子谁出色一些。还有这回,知道裴姑爷要去军营那等危险的地方,还费心的挑选了大半日的护具和刀,若小姐真不喜欢的话又怎会这般用心,况且小姐真不喜欢,又怎会和裴姑爷定亲?”
听着桑桑把这些事一件件数出来,玉娇愣了一愣,她竟都没发现自己原来对裴疆这么上心。
可那棉手套她只是刚好得了的,且现在还在柜子锁着呢,这件不算。
与青婷争辩,她是真的觉着裴疆也不比她哥哥差。
再有送早点那回,只是一时感激裴疆,也算不得是关心。
最后这送护具送刀的,只是担忧他受伤严重而已。
能把这些事想通了,玉娇便觉得是桑桑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