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淮从热闹的宴会中往顾家的别墅大门走去。
他的身后是五光十色的美景,而前方却是逐渐变得黑暗的景色。
不断有人疲倦了宴会, 许多豪车开出顾家别墅区。
季淮走到专车旁边, 有人弯腰给他拉开了车门:“季总,请……”
他抬头眺望, 想去看看助理在哪里。
但是不见人, 连通助理的车都没见到。
走了吗?
司机战战兢兢地喊了一句:“季总。”
季淮闻言看向司机, 最后回头望了一眼顾家别墅,弯腰坐进车去, 说了地址。
不回公司, 回家。
车上。
季淮颔首垂眸, 看着手中的礼物盒子,顾夫人最终还是将礼物原封不动地还给了自己。
他迟疑地打开盒子,看着那一对袖扣,沉默了很久。
价值不菲的宝石, 可自己曾经将它当成垫脚石, 送给顾夫人以表诚意。
昔日多不在乎,如今就用了更大的代价,才低身下气地求了回来。
如果这场宴会上,自己用的是这一对袖扣,顾青柏会有多高兴?
会高兴地睡不着觉吗?
穿着软顺的睡衣在柔软的大床上, 开心地滚来滚去,露出纤细的腰肢, 最后趴在床上, 屈起双腿开心地摇晃吗?
季淮眼中带了一丝笑意。
他认真地收起了礼物, 侧头望向车窗外那灯光绚丽的顾家别墅,抿紧了唇瓣。
季淮靠在车窗上,缓缓说:“顾谣,你养出了一个好儿子。”
*
季淮回了自己的家里。
拿出被怒极的顾夫人摔碎了的手机。
将手机卡换到另外一台手机上,看着开机画面,随意放到一边,从酒柜中拿出一瓶酒,倒了一杯后仰头喝下。
他知道顾夫人不相信自己。
季淮依靠着吧台上,手指慢慢地敲打着酒杯,眼神迷茫。
无所谓,反正自己的口中也没多少真话。
就当给顾夫人提个醒吧。
她会仔细调查的。
季淮喝光了酒,从摇摇晃晃地去看手机,两通未接来电。
顾青柏和助理,一前一后拨打了电话。
季淮迟疑了一下,点了助理的回拨过去。
关机了。
有意外情况吗?
季淮坐在沙发上,看向阳台,应该不是什么大事,没人会觉得自己的助理能起大作用。
他再看了看顾青柏的那通未接来电,沉默了很久,还是没有回拨。
算了……
无非就是想问问自己的看法。
季淮仰头喝了一大口酒水,呛了一下子,咳咳,咳咳咳。
等缓过气来,季淮又继续喝,无语地自嘲说:“酒鬼一个。”
喝醉就不会去烦心了。
他曾经做过的事情,那些藏在完美皮肉下的伤口,如今被顾夫人挖出来,却没有好转,反而像是感染了细菌一般,不断地腐烂发臭。
季淮难受地摇头,耳边似乎还萦绕着顾夫人的话。
“你怎样吃下季氏百分之十五的股权?”
“你为什么会知道钟家对顾家指定的材料供应商中会有人搞鬼?”
“你接近我儿子,到底是看中了他,还是看中了顾家出名的重情义,以此谋利?”
“季淮,别把同情当爱情,这是大多数人的错觉,我希望聪明的你明白。”
“你不该和当时的凌涵一样糊涂。”
“但你的感情充满了算计,已经搅和在一起,就算现在的你竭力扯除黏在你身上的污渍,我都觉得脏的令人发呕。”
季淮想到这里,猛然看着自己的一双手。
脏的令人作呕……
季淮最后颤抖着手,给凌涵打了一通电话。
他声音颤抖地说:“凌涵……我想知道你和顾青柏之间的故事。”
凌涵沉默了片刻,说:“季淮,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她被凌家送入顾家,成为自己姐姐的替身。
她却觊觎顾青柏对姐姐的温柔,艳羡那种不属于自己的爱情,然后慢慢地着迷,沉沦其中,无法自拔。
“不……”季淮垂眸,缓缓开口,“我只是……”
他只是想再听听。
再从这个故事中……去扣出那少的可怜的有关于顾青柏痕迹。
季淮用近乎哀求的声音,说:“拜托……”
*
顾青柏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比起目中所及,他最先嗅到了空气中陈旧的腐朽气息。
大脑在回忆发生的事情。
好像自己坐上了季淮助理的车,准备去找人,结果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刺鼻味道,就昏迷过去了。
等眼中的光芒多了点,顾青柏从蒙眼布下的缝隙中,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