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湘连忙摇头,宽慰大皇子:
“表叔,你莫要担心,我心口疼痛的那次,嗯,是在大宴献舞之前,是在宫内而不是在诚王府。”
因为裴湘好端端地坐在这里的缘故,诚王在短暂的惊讶焦急之后,很快就稳定的心绪。
他皱着眉头望向无花,沉声道:
“无花大师是怎么瞧出湘儿曾经中过毒的?”
无花淡声道:“在没有给裴姑娘把脉之前,我也不能万分确定,只觉得裴姑娘的身体中似有余毒残留。事关人命,无花不得不在没有把握的前提下贸然询问裴姑娘。”
“原来如此,那能否请无花大师为湘儿把把脉,看看实际情况?”
“我佛慈悲,无花自然不会推辞。裴姑娘,请允许小僧替你把脉。”
裴湘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没有丝毫防备。
半晌,无花收回手,脸上露出了迷惑的表情:
“依照脉象看,裴姑娘此前确实服用了剧毒之物,于心脉有损,或可顷刻间毙命,但裴姑娘至今安然无恙,只残留了些许的余毒,可见另有福缘。只是……再具体的情形,小僧所学有限,无法进一步诊断清楚。”
“湘儿体内还有余毒?”大皇子迅速拧紧了眉头。
他没提出为什么之前太医都没有诊断出来这样的疑惑,因为天下闻名的妙僧无花自然不是信口开河之人。
无花此人师承少林高僧,允文允武,通读了少林藏书阁内历代传承的孤本典籍,自然掌握了太医们所不知道的本领传承。
“是,”无花语气笃定,目光湛然,“目前来看,裴姑娘并无大碍,一如常人。但是再过几年,这股残余的毒素就会卷土重来,再次伤害裴姑娘的心脉,最终妨碍到寿数。”
裴湘怔怔出神,好似被这个消息惊到了。其实,她内心深处倒是颇有些尘埃落定的稳妥感。
她就说么,自己的运气绝对没有那么差的,怎么会前脚刚碰瓷儿了石观音,后脚就撞上了人家的亲儿子?这得多倒霉呀!
但……若是这位无花大师是特意和大皇子“偶遇”的,进而住进诚王府来接近她,因而才有机会听到了她编的故事,那就不算是特别的巧合了。
——所以,小仙女怎么会是幸运E?
至于为什么会判断出这位无花大师是特意来找她的?裴湘心中哂笑,自然是因为他主动提起中毒之事。
也许旁人还会被这位佛门名士忽悠了,真以为有残留药力的存在。
可裴湘却清楚得很,不管是自己的医术还是那股让她穿越的力量,都已经确保这具身体的余毒被清理干净了。除了还没有完全愈合好的伤口外,她现在的这具身体是十足的康健。
——那么,无花是如何从一具健康的身体里检查出不存在的心悸之毒的?
——我从未向他人提起过曾经中毒的经历,而诚王爷和金吾卫目前也没有调查出兰絮等人对原身的毒杀行动。甚至,连亲自混入了金吾卫的疑似王怜花之人都没有发现端倪……
——一件阴谋,比受害者和调查人员更清楚内情的人,当然是加害者。
裴湘之前没怎么认真地考虑过,有着东瀛武士当父亲的妙僧无花会不会和兰絮等人有关。
如今,她看着主动出现并接近她的美貌黑心和尚,感知着对方那隐藏着的冷酷杀意,再稍稍联想一下神出鬼没、变态毒辣的石观音,心知自己的随意猜想大约是成真了。
——瞧,心想事成,小仙女就是这么“幸运”!
就在裴湘倔强地研究自己的幸运值的时候,大皇子率先开口询问无花,可有解毒的妙方?
无花先是摇头,而后又在大皇子失望的眼神中提出了解决办法:
“为今之计,只有再次服用当初的救命良药,才能彻底清除裴檀越体内的残毒。只是小僧才疏学浅,无法在短时间内研制出那种良药的药方。裴姑娘,如果你知道解毒良药的来处,可以试着再次求助。”
裴湘浅浅一笑,明白无花是想通过她打探消息。
——轩辕殿叛乱那日,无花在不在现场?唔,至少在云台阁中,他是没有出现的。
——他现在用中毒之事试探我,应该是已经确认了,我就是原本那个已经服用了毒药的“舞姬湘姑娘”,而不是其他人假扮的。
——那么,他现在是打算调查出是谁救了我,是谁让他的精心布置蒙受了更大的损失?他在寻找所谓的黄雀吗?
“表叔,无花大师,这件事说来稍稍有些复杂,我和二位细细道来。”
“事关人命,湘儿尽量说得详细些,莫要遗漏关键细节。”
“这是自然,”裴湘认真地点了点头,温声道,“表叔,你还记得我和你提到过,我师父催促我离开前,给我留下了一枚救命良药吗?那枚良药装在一个破旧普通的荷包里,看上去并不值钱,所以,即便我失去记忆又一路辗转流离,但是一直没有人抢夺偷窃一个不起眼的破旧荷包,这是我的幸运。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