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要说什么,忽然顿住了,眉毛惊讶地扬起。
执风看他一眼:“怎么,你从谢师妹那儿听到了什么?”
“……也不是多么了不得的事。”卫枕流沉吟片刻,诚实回答,“我似乎多了个大舅哥。”
“大舅哥?谁?”
卫枕流笑得和蔼可亲:“不告诉你。”
执风沉默了片刻,反应过来:“你还真的偷听谢师妹说话了?”
剑修一愣,笑容顿时有些尴尬,狡辩说:“师妹说这一次可以。”
执风叹道:“谢师妹多半是将你当顽皮的小孩子看待了。”
卫枕流闻言一呆。他犹疑道:“果真?”
“不真,我说笑而已。”执风瞥了一眼某戒律堂客卿释然的面容,“我却认为卫师弟过分拘泥了。你既然关心谢师妹,大可跟她一起去,我这里又不是非要现在叫你过来。你面上洒脱,内里着紧得很,这又是何必?”
剑修不言不语,神色却淡了,半晌才说:“我自有分寸。执风师兄还是先处理好自己的事才好,陈师侄是师妹好友,我也不想叫师妹为旁人操太多心。”
“……绕来绕去,又是我的不是了。也罢。”
执风苦笑一声,下意识摸了摸腰间的面具,将话题转回正路:“这么说,卫师弟能够确信,扶风城修建的三塔有汇集愿力之能?”
“正是。道门八角塔、佛门浮屠塔、妖族摘星塔,这三座塔都各有愿力汇入。不过……愿力者,人心之所向也。因而凡是有庙宇、雕像等地,总会汇集愿力,有时便会生出精怪。”
卫枕流敲了敲窗框,指下生出一道微风;那一丝风化为无形的箭矢,悄然却迅疾地朝浮屠塔刺去!
笃——
为首的和尚手下一顿,停下了木鱼,睁开了眼。
然而他四下凝神观望,却不曾见到异常,只看见师兄弟与信众疑惑的神情。
高楼上,卫枕流摊开手掌,把玩着一团无形的气流。他右手轻弹,只见一滴黑色“墨汁”注入气团,随之晕染开来,将整个气团都染成了黑色。
“以恶念感染,就能看见了。”他说,“执风师兄请看,这不就清楚了?能随便剥夺下来的愿力,道理上是成不了气候的。”
白衣青年温文尔雅,笑容温柔亲切,却是毫不在意地就扩散了一团魔气,又带着这般漫不经心的笑容随手把玩。这样毫不在意的态度、举重若轻的能力……
执风暗想:有时我以为卫师弟已经变了,有时却又觉得他什么都没变,只是将某些特质藏得更深,深得让别人以为他变了。
他没有将这一闪而过的念头说出来。说到底,这其实也没那么重要。
戒律堂里的人,总归多多少少有些不正常。
“道理归道理,但我只怕……”执风斟酌半天,还是说道,“愿力不成,是因为无人利用。如果有人能一气调动整座扶风城的愿力,其后果将不亚于平京之变。那一次师门有所准备,但这一次……我们对扶风城却并不了解。”
南部世家百年前和仙道盟签订了盟约,此后仙道就放手让南部自己经营,双方基本只保持了贸易往来。因为扶风城发展顺利,也没出过什么乱子,仙道便渐渐忽略了这里。
“卫师弟,我出发前同你说过,我是奉师命来调查修塔之事。”执风斟酌道,“但是在调查过程中,我发现过去二十年内,先后有五名本门弟子在南部三州范围内失踪。”
“弟子失踪?”卫枕流沉思片刻,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些遥远的记忆,“莫非全是女弟子,且外貌都芳华正好?”
执风有些惊讶:“原来卫师弟也看过档案?不错,这五名弟子都是女子,外貌年纪在十八至二十五之间,修为最高是和光初阶。”
“追查过程中,我还发现南部三州在过去二十年里,陆续也发生了少女失踪的案件。因为案发地间隔遥远,也并非集中在某个时间段发生,因此一直没有引起太多注意。”
卫枕流仍在回忆。
越回忆,他的眉头就拧得越紧。
执风问:“卫师弟,你想到什么了?”
卫枕流把玩着手里那一小团恶念。墨色的气流忽然变得更浓,深得仿佛能把人吸进去。
“这事……或许的确和三塔有关。”他缓声道,“我想起来有一个传闻,说扶风城在十万年前是大能的道场,至今仍有上古秘境碎片残留此地。秘境中留有大能遗物,说不得便可控制愿力。”
“秘境……是了,南部世家盛行供奉修士,如果有秘境作为诱惑,说不得就有人助纣为虐。”执风分析道,“三塔修建是九千家一力主导的事,他们应该脱不了关系。”
“九千家……”
卫枕流捏碎了手里的恶念。他垂下眼,右手抚上了腰间垂挂的凤纹玉佩。
“卫师弟?”
剑修抬起头,又是一张温雅笑面:“没有证据,不能定论。大凡上古秘境,多半单月二十日左右会出现入口裂缝。下个月瑶台花会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