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沉香结晶。”
白术的声音里有一股摆脱不去的嘶哑感,仿佛有一条细微的蛇潜伏在他的喉管中,随着他每一次发声而吞吐蛇信。
“第二个方法,便是点燃我门中特制的‘引兽香’,将香云蜂引开后,去取得沉香结晶。”
白术看了一眼谢蕴昭。在他那好似含了悲啼的妙目中,藏着一对比常人更窄小、尖利的瞳孔。
他说:“但每一支‘引兽香’的制作都会耗费三百灵石,我等轻易不会动用。若谢道友不愿分担,还是第一种更加稳妥。”
谢蕴昭摆摆手,不在意道:“就第二种吧。人家香云蜂好端端生活在家里,干什么让人家遭个飞来横祸?我们一人一半,一百五十灵石你拿去。”
她丢来一个布袋。这是简易的乾坤袋,容量不大,通常被用来收纳灵石,作为钱包。
白术接过,并不去数,反而深深看了一眼谢蕴昭,说:“好。”
他的动作让谢蕴昭警惕起来:“你不点点么?一百五十灵石我没少你的,你别讹我啊。”
白术:……
他平平道:“你想太多了。”
[来自白术的【无语值】1]
有了计划,接下来就是具体的执行。
白术的确对香云蜂非常了解。
“香云蜂是一种古老的灵兽,通常由五千到八千只组成一个族群。每三百只香云蜂由一只工蜂统领——就是你看见的更大的那个。蜂巢中栖居了香云蜂女王。女王负责生产,身边随时有护卫的侍蜂守候,即便有‘引兽香’,它们也不会出来。”
白术说完,忽然道:“其实还是第一种更便捷。”
谢蕴昭心道这个人怎么反反复复的,难道还要在这森林中开个保护动物的辩论大会,讨论一下人类中心伦理学的狭隘性?她懒得多说,就敷衍道:“我就不。”
这很明显是个不大讲道理的回答,却让白术有些高兴似地。虽然他天然一张愁苦脸,就是高兴,也只是那对旁人难以察觉的细小瞳孔扩张了一些。
“好。”他又说了一遍。
他们悄悄靠近溪流,也悄悄靠近溪流对面的结罗树。香云蜂辛勤劳动时的“嗡嗡”声变得更清晰,充斥了这片小小的空间。
“沉香结晶,其实就是香云蜂蜂巢中流出的蜜液,与结罗树分泌的树脂结合后凝固,历经上百年而形成。”白术忽然说,“沉香结晶可以入药,有滋阴补阳、静心沉气之用。香云蜂又不难对付,多年下来,秘境以外的香云蜂几乎灭绝。”
谢蕴昭不由问:“都是被烧死的么?”
“嗯。”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
谢蕴昭说:“那你还想烧人家,你好狗哦。”
白术:……
[来自白术的【无语值】1]
他把眉毛拧起来,表情变得酸苦极了,仿佛吃了一大口没熟的青梅。偏偏在这样一幅愁云惨淡的眉眼下,他的唇角轻轻提了上来,显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愉快。
他们在溪流这一边守着。
根据白术的说法,香云蜂的忙碌会分时段。通常在申时刚到,也就是下午三点过一些的时候,香云蜂的忙碌会达到一天中的顶端。大量成员都外出采蜜,这时蜂巢中留守的香云蜂最少。
挑选在这个时候引走巢中香云蜂是最轻松的。
白术让自家毒蛇带着引兽香到了相反的方向。引兽香的范围能达到两百米左右,足够两人抢时间取了沉香结晶就跑。
距离这个时间点还有约莫一炷香的时间。
两人静静地藏匿在阴影中,等待着。白术还布了一个隐匿的法阵,可以连声音也一并阻挡,却又能让外界的声音尽数传来。谢蕴昭发现他阵法布置得十分巧妙,比她水平高很多。
然而,阵法刚布置好没一会儿,时间还没到,林中竟然响起了一阵……
唢呐的声音?
“呜呜呼——呜呜呼呼——”
林中那片香云蜂振翅发出的铺天盖地的“嗡嗡”声忽然停了一瞬。
谢蕴昭“咦”了一声,对着某个看似无人的方向看去:“舒师兄?”
边上白术问:“北斗天玑峰的舒道直?”
“你也认识?”
“见过。他的乐器……很有特色。”
毕竟是唢呐,能没有特色吗。
唢呐吹响时有些刺耳,像尖利又哀怨的哭喊,能直直戳入人心中。谢蕴昭对盟友比了个“安静”的手势,同时气啊出法诀,滤去乐音对他们的影响,双目紧紧盯着乐修所在的方位。
舒道直是天玑峰的真传,以唢呐为本命法器。乐修以音波为手段,可以攻击,也可以迷惑人心。幸好这乐音不是冲他们来的,而主要是为控制香云蜂。
很快,蜂群宛如集体喝醉了酒,在空中左右摇摆起来。
唢呐声指引着它们朝边上飞去。
不远处的阴影中,走出了一个白衣人。他身上的白衣是北斗制式,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