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 萧时才醒来, 她认为自己被群殴了。头疼,脸疼, 身子疼, 像是被歹毒之人按在轮胎低下滚了一遭, 光是站着都要费上好一番的力气。
萧时一手抵住头痛欲裂的脑袋, 嗓子里干得燥出沙子来,耸着眼皮伸出手往桌子上摸去。蓦地,手中被塞了一杯水。
萧时眼珠微动,正好对上了海洛的视线。
海洛仿佛知道她要问什么, 不等她开口, 沉声将昨天她喝醉之后的事一一说了个大概。
萧时仿佛听了一出动物杂技表演。
据海洛所言,她先是人猿泰山似的吊在酒馆房梁上不肯下来, 好不容易被海洛拽下来后, 又化作趾高气昂的战斗鸡和伊桑玩起斗鸡游戏, 互相摔得人仰马翻。在回来的路上,她又歪着身子拐到旅馆的马厩里, 嚷着要骑最烈的马, 结果跌了好几个屁股墩,最后一边哭着, 一边趴在海洛的背上扯着海洛的头发, 一边喊着要骑马回到了庄园。
萧时:“……”
她觉得这太夸张了, 刚要义正言辞地反驳, 挽回形象, 结果两眼一瞟,发现自个手上还残留着几缕黑色的长发。
“住在旅馆的旅人早上已经把马给送过来了。”海洛见杯子空了,重新倒了一杯温水递过去,“就在庭院里放着,你待会可以去看看。”
萧时正光明正大的把这几缕发丝按回海洛头上,听见这话微微侧头,显然是对旅人送马的事很是不解。
“是你要的。”海洛言简意赅,“哭着要的。”
“……”萧时,“我这就给送回去。”
“送不回去了。你昨夜直接掏出十倍的价向那人买马,对方怎么制止,你都无动于衷。”海洛说,“怕你反悔,今天凌晨时分把马送过来后,就慌忙离开菲国继续他的旅程去了。”
海洛想了想,补充了一句:“离开的时候,他笑得很快乐。”
萧时语塞。
算了,买就买了吧,她还没骑过马呢。
抱着乐观的态度,午饭之后,萧时去庭院中看马,不得不说心中对这未见的马怀着一点小期待。
一分钟后,她沉默地看着眼前的驴——一只灰色的小毛驴。
小毛驴甩动着尾巴,鼻子在草地里拱动得十分欢乐,见有人来了,也不怕生,鼻孔翕张,居然露出了具有人性化的不屑表情。
萧时:???鄙视我??
萧时冷冷一笑,和面前的毛驴开始大眼瞪小眼,毛驴胜在种族天赋,两只眼睛瞪如铜铃,丝毫不落下风。
萧时率先撇过头,苦着脸揉揉发酸的眼睛,向安静跟在她身后的管家问道:“这就是我买的……马?”
“是的。这只马可是南方国家特有的品种,在菲国很少能见到。”管家不忘真情实意地吹一波彩虹屁,“小姐您的眼光真好。只是这马血脉高贵,不爱搭理人,得请专业的驯马师来□□才行。”
像是为了验证此话一般,毛驴甚是蔑视地昂起高贵的头颅,哼了几声。
萧时:“……你哼啥呢?”
琢磨一会儿,她叫人拿一根胡萝卜过来,特意嘱咐要挑一根看起来就很美味的。
仆人虽觉得奇怪,但也没闲得去问原因,依照小姐的话,选了一根橙亮亮,散发着果蔬微甜清香的胡萝卜过来。
萧时把胡萝卜往毛驴面前一摊。
毛驴顿觉心律不齐,萝卜的香气宛如爱情的费洛蒙,吸引着它迫不及待地凑过去。
在小毛驴快乐地靠近时,萧时毫不留情地转过身,高高抛起萝卜,同一时刻,整个人也高高跃起,紧接着手臂用了十二分力气向前挥去,胡萝卜在空中受击,飚出一道凌厉的直线。
完美的发球。
两脚落地,萧时很是满意的点点头。
管家仍在一旁感慨着此马性子又烈又野,还有一双冷漠的眼神,实在是难以驯服。
听上去不是在说驴,而是在说一个高贵冷艳的俊男。
下一秒,这只高贵冷艳的骏驴以离弦之箭冲了出去,四条腿撒得飞快,长如板砖的脸上是可见的狰狞,最后四只蹄子狠狠一跃,张大嘴巴叼着了旋转的胡萝卜。
管家:“……”
是狗吗?!
萧时拍拍手,确认了:“驴,的确是驴。”
她可没有骑驴上街的爱好,便甩手把驴养在了庭院中,一日三餐喂得饱饱,随它去。
两天后,傍晚时分,萧时举着铁在庄园里乱逛时,毛驴忽然出现了。
毛驴睁着眼睛,四肢僵直,一动不动不地望着她,看上去有点吓人。
萧时莫名觉得这目光让人不适,她朝食盆里一瞧,中午放的草和萝卜已经被吃的一干二净,只剩一片枯萎的叶子黏在盆底。
萧时下意识摸摸口袋,离开索雷后,以防发生什么出乎预料的情况,她将从商人那里买来的剩下的两样东西一直放在身上。
两样东西一个是只能放烟花的小火箭炮,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