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证据。”贺帅高声叫着说。
就这么点小事儿, 一群孩子当真了不说,贺帅据理力争, 这就变成孩子大人之间的较劲儿了。
“什么证据, 偷了就是偷了,我少了四根冰棍,这孩子拿四根, 它就是我的。”送货师傅说。
贺帅没钱买冰棍,他手上也没有表,满头大汗的跑回来, 先揩着汗进了回百货商店,然后出来说:“我问过了, 钢厂百货商店的售货员可以证明, 我哥在她那儿买了四个雪糕,这不就可以证明,我哥的雪糕是从钢厂买的。”
“小伙子, 证据琏可不是这么算的, 万一他在途中吃掉了四个冰棍, 回来之后,又在这儿偷了冰棍呢,你们自己作证不算,难道没听见吗,理发馆的小伙子能作证,你就必须拿出更有说服力的证据。”付东兵说。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小帅,甭替你大哥开脱了,不值当。”马大姐拉了贺帅一把说。
斌炮和雷子,铮子几个毕竟一直盯着松鼠,也是一问三不知,男孩子长到他们这个阶段,正是掉牙,一天跑的混身发臭,傻的可怜的时候,一个个直眉瞪眼,全跟小傻瓜似的。
唯独一个超生说自己亲眼所见,但她太小了,证词没人相信。
但是,贺帅跟别人可不一样,小伙子一点也不着急,竖起两根手指说:“送货师傅进了趟百货商店,到现在为止,是15分钟,而我大哥是从钢厂回来的,总共花了30分钟,咱们先看看他手里的冰棍儿现在融化到了什么程度,再把两根刚刚从棉被下面取出来的冰棍放在太阳底下观察一下,观看冰棍的融化程度,这事情它不就清楚了吗?”
为了防止融化,冰棍送货,上面要压着厚厚的棉被,所以它刚取出来的时候是不可能融化的,而融化的程度,要从它被从箱子里拿出来的那一刻算起。
街坊邻居们七嘴八舌,大家都在看付东兵,想知道这法子可不可取。
就连送货师傅,也在等付东兵的发话。
付东兵却问贺帅:“小伙子,你家大人呢,做什么的?”
“我爸叫贺译民,咱们派出所的所长啊。”贺帅说。
七八个男孩子一起点头,同时嗯嗯。
倒是把付东兵吓了一跳,以为这七个都是贺译民的儿子,心说:这贺译民不论能力怎么样,在床上的战斗力委实让人佩服。
付东兵伸手摁停了大家,刚准备要说话,贺帅立刻又抢着说:“而且,我大概知道小于叔叔的雪糕藏在哪儿哦!”
“哪儿?”一群孩子齐声问贺帅。
“有谁现在去趟韩家胡同的孙小莉家,肯定能看到她在吃冰棍,因为小于叔叔在和孙小莉谈恋爱。”小伙子往后退着,高声说。
街坊邻居们一阵哗然,转身问付东兵:“干部同志,他说的对吗?”
“如果你们想知道最终答案,我可以让警卫员给你们演示一下,但是,从理论上推断,这孩子说的完全正确。”付东兵说。
一群街坊邻居回头看着小于,正所谓墙头的草,随风倒,干部说的是王道。
马大姐首先扬起了手:“小于,你也忒不地道了吧,你咋冤枉孩子呢你?”
送货师傅直接去揪小于的衣领了:“走走走,哪个胡同,赶紧带我去,这么大个小伙子偷冰棍儿,你不嫌丢人嘛你?”
“走,咱一起去看看,孙小莉家又离的不远,要孙小莉真在吃冰棍儿,小于,我得跟街道投诉你,让你滚蛋,你以后甭想再给我们理头发!”另一个大妈说。
一群人押着小于,找冰棍儿去了。
贺帅不骄也不躁,捞起棍子说:“赶紧打松鼠吧,不然一会儿松鼠该跑啦。”
一个被冤枉的孩子,就这样轻轻松松的,被另一个给解套儿啦?
贺仝的冰棍儿眼看都要化了,从百货商店里出来个售货员儿,拿了四支冰棍儿,把贺仝那四根换走了,还摸了摸他的脑袋:“快化的那个给我,这几根好的,你们几个吃去,这几个孩子啊,将来必定有大出息。”
刚刚拿出来的冰棍儿冻的结实,还冒着白气,八兄妹凑一块儿,俩人一个,扬头看着大槐树,津津有味儿的,先吃,再围攻那只可怜的小松鼠。
当然,围攻松鼠,贺帅带头,边往上爬,他还得高喊一声:“七大门派围攻光明顶啦,大家一起加油!”
才多大的孩子,要不是量惊人,读过很多书的话,怎么可能知道七大门派,还知道光明顶。
金庸的现在才在慢慢步入千家万户,这小伙子就已经读过《倚天屠龙记》啦?
付东兵心里一念,贺译民人不论怎么样,儿子教育的是真不错。
你看他们,七个孩子整齐有序,一个上树找松鼠,剩下六个把颗树团团围住,上面的在捣,下面的跟着变幻阵形。
估计松鼠生来也没见过这么大的阵势,不一会儿就吱啦吱啦的掉下来了。
向来不说话的贺斌快的就跟一道闪电似的,纵身一跃,从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