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众们不由都露出茫然而凄苦的表情，落后的国家，不正是这个样子的吗？他们又没有石油，除了出卖廉价的劳动力，去交换那些高端制造品，他们还能怎么样呢。
资本的原始积累或许都是这个样子，但楚虞却不希望他们认命。
她摇了摇头，露出一种无法言喻的同情，“不止，难道纺织品就在价格链的最底端吗？难道利莱亚国内，就没有被剥削得更残忍的行业了吗？”
众人的思维不由陷入到这两个问题之中，她指的是什么呢？有什么是比纺织厂女工更穷苦的行业呢？
“是农业！”
台下的中低层人民接二连三喊了出来。
楚虞邀请一个在场的大学生做模特，他穿着一身简单的T恤牛仔裤站了起来。
“我在利莱亚各大自由市场调研了好几天，现在，我们来现场检验一下我的调研结果吧，”楚虞打量着对方的衣着，流星似的眉尾微微扬起，“wow，你现在是穿着五十千克小麦粉，30千克杏干和无花果干啊。”
“哈哈哈哈哈”
现场的掌声纷纷响了起来，或许是为她精准的价格计算，或许是为她的幽默。
大学生接过了话筒，“您说得没错，简直和我妈妈看到价格标签时说的话一模一样啊。”他模仿着母亲的口吻，“天，18万迪克，我们都可以买一个月的小麦粉和果干了，这么大的数目，老板说不定还会多送一些坚果！”
（全场笑）
楚虞摊手，“这就是利莱亚的现状，在国内，农业被工业剥削；在国际上，低端制造业被高端制造业剥削——”她不禁反问，“买一套衣服农民要卖那么多粮食，对他们公平吗？ ”在大家沉思的时候，她提高了声音，“不止衣服，一个充电宝多少钱——100万迪克；一个手机多少钱——1000万迪克！众所周知，利莱亚是没有种族歧视的国家，但这种定价，难道就不是对农民的歧视吗？”
全场陷入一种诡异的安静，然后，如同楚虞预计中一般——后排，以及两侧的中下层观众率先开始鼓起掌来。
掌声越来越大，然后是中间，最前方，还有VIP席的观众们，也被带动了起来。
楚虞研究过以往心灵访谈的录像，她知道这里的观众喜欢听什么，她更加知道利莱亚的人民喜欢听什么——她赌对了！
主持人示意大家安静下来，继续听楚虞的看法。
“我们必须做些什么，来缩小剪刀差——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优势，例如H国，工业体系完整，所以能造出最便宜的电子产品；有的国家产业集中工业化程度高，所以能造出最便宜的汽车飞机……利莱亚就没有自己的优势了吗——我从最普通的农民那里得到了答案！”楚虞的目光从一张张期盼的面庞上划过，她继续讲述自己的经历，“我在市场上看到他们洗苹果，只是用布擦了擦，我问司机，难道你们不担心农药残留吗，卖水果的大叔听完哈哈大笑，他说，利莱亚的农民从不使用农药。为什么呢——因为这里气候干燥炎热，虫子几乎没有，而且昼夜温差大，所有的果实都长得又大又甜。我意识到了很重要的一点——利莱亚的食物，全部都是有机的！哪怕是最穷苦的农民，吃的每一口馕，每一口酸奶，每一个果干，全部都是有机的。”
台下的观众似懂非懂，楚虞翻开了自己的手机，“在其他国家，有机食品是奢侈品，是在精美的包装和醒目的标签下陈列的商品——瞧，这个是H国最大网购平台，750克的‘每日坚果’，要20美金，而标注有机的‘每日坚果’，同样750克，则要40美金。”
主持人接过了手机，向大家展示，“让我看看这里面是什么——腰果、大杏仁、核桃仁、开心果仁、南瓜子仁、蔓越莓干、葡萄干……”看着这些每天出现在餐桌上，价格低廉的食品，被如此精美的包装，挂上了骇人的价格，她感到既兴奋又新奇，“天呐，这就是我们路边随处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