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声明，方定坤不是见到资本家就折腰的俗人。L站走到今天，只有情怀是不行的，为了公司的长远发展，他们必须寻求融资。
业内都把第一轮投资叫做天使投资，他也确实等到了他的天使，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个天使是带着对赌协议来的。L站这份宁静的小美好，日后，绝对要在资本的压榨下瑟瑟发抖。
就在他快要向资本屈服的时候，另一边，金主爸爸——哦不，是楚先生从天而降。
人家是搞地产的，随便一块地皮都比他们公司值钱，人家不提用户数、也不提流量大数据，人家特欣赏他们的经营理念。关键是，人家特别有钱。
有了这个新的天使，L站就有了议价的资本，可以大口大口喘气了。
这腰，他必须得折！
于是，小破站抱着两个大腿，摇身一变，准备上市。
楚虞跟L站的高层寒暄着，没多久，另一方投资人也过来了。
跟她这样过分年轻的资本家相比，对方则显得商务很多，夏日炎热，他们几人却各个西服挺括，不苟言笑，充满了精英的味道。
意外地，楚虞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谌越？
他不是在投资公司工作，怎么会来这里？现在BYA不炒基金，改炒公司了吗？
她也是这个时候才注意到，谌越只穿了一件宝石蓝衬衣，虽然穿的也是西服裤，却显得比另外几个人闲适得多。
一个刚刚毕业的人，似乎不该如此淡然。
谌越也看到了楚虞，他怔了两秒，忘记了同她握手。
先伸手的是楚虞，“真巧。”
“嗯。”谌越回过神，他不忍地收回了目光，“真巧。”
说完，他的目光仍旧流连在她身上，被楚虞察觉，他干咳了两声，“你这里，好像破了。”
顺着他的目光，楚虞看向了自己肩部，她的外套，是件薄薄的金色丝织成的透明防晒服，名家设计，她今天出门第一次穿。看样子，像是被什么东西勾了丝。
她收回了目光，不太在意，“小乔妹妹太可爱了，我抱了一会儿，它送我个礼物。”
方定坤笑得更得意了，你瞧瞧，什么叫金主爸爸，什么叫爱屋及乌。
三方人各自落座。
谌越一行人坐一边，楚虞和会计事务所的人坐另一边。
桌上，都摆着一份L站准备的报告。
L站上市并不是什么难事，楚虞追加投资也是板上钉钉，这份厚重的报告她看得十分随意，反正L站现在在她看来就是白菜价。
与之相反，对面的投资人则看得十分认真。
大约是她的态度太过云淡风轻，谌越时不时抬头看她一眼——
所有人都知道，楚虞专攻古琴，这份报告理应不合她的胃口。
但，心中却有另一个声音在提醒他——
她是楚虞，天之骄女，还未毕业便成为陆氏、恒信两大上市集团的股东。财务报表，她大约从小看到大，外面所谓的专业人士，不过只是他们手下的高级打工仔……
见楚虞放下报告，方定坤便问道：“楚小姐，这份报告你怎么看？”
所有人都看向了楚虞。
这个过分年轻的女孩，此刻却像是非常习惯于这种场合。
“我本身是L站的忠实用户，L站的网站模板应该是买的吧，”楚虞侃侃而谈，“公司一旦面临上市，要考虑的问题必然更多，买来的模板弊端很多，不知道方总有没有考虑重新编写？我刚刚在公司转了一圈，技术部那边人员并不多，或许可以考虑扩充团队。”
方定坤擦了擦汗，楚小姐这是给他面子了。
L站的模板根本没花钱，是他们几个创始人照着类似的网站抄的，毕竟那会儿没钱。而原来主要写代码的那位创始人，早就被人挖走了，每次网站崩了，技术部就必须加班，这套模板修修改改，用了好几年。期间，甚至出现过有人利用源代码漏洞，疯狂删号进行勒索，造成VIP用户极为不满的先例。技术总监也曾提过，找代码bug太繁琐了，不如索性重写，但是他们还没下定决心，毕竟这太花钱。
楚小姐看着年纪轻轻，没想到开口便一针见血，眼光着实毒辣。
技术总监硬着头皮，“我们已经在筹备重写了……”
楚虞点头，“希望维持一贯风格，再加上创新。”
谌越这边的人也听出了不对劲，顺着楚虞的思路，问道，“模板的事情至关重要，我们可不想一上市就被曝山寨盗版。另外，你们的服务器托管在哪里？”
……
会议精彩纷呈。
结束后，楚虞驱车返回市中心的豪宅。
当她的座驾驶出地下车库，远远地，便看到了路边一个孤单的身影。
这里是新开发的商业区，不好打车。
想起他曾经借给自己的那张公交卡，楚虞便缓缓地靠近了路边，按下车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