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不是太京门的叛徒吗?”
为什么这邪佛心法比他学得还要熟练?
“我是天降正义!”
般弱一脸正气。
“算了,现在是第三重心法,叫万缕情丝……你奇奇怪怪看着我干什么?”桑欲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你干嘛用红线绑我的手?”
“谁绑你——”
他戛然而止。
“你说什么?!”
“红线呀。”
般弱指了指的手腕,“这里有根线,系到你那头。”
桑欲难得沉默了。
作为十丈红尘软烟罗的修习者,境界通达,能看清众生万象的姻缘红线,也就是所谓的“情丝”,却独独看不清自己的。他离开祭坛之前,有个同伴帮他看了,他手上并没有任何红线。
般弱还在好奇,“你干嘛用红线把自己缠起来,走路不怕摔啊。”
“……闭嘴。”
他有些恼羞成怒。
自己的红线怎么会莫名其妙跑那女人的身上。她不过是教他练剑,同他拌嘴,偶尔在他火毒发作的时候,守在他床前。其余的,这女人三心二意,既没有翡翠祭坛的妖女来得妖,又没有良家妇女来得纯,他怎么会看得上?
“我帮你解开吧。”
她压着他的蒲团,解他的腰带。
“……你做什么。”
他的眼尾细长,似一剪燕尾,曳着红,还有点不知所措。
“帮你解开红线呀,绕到腰上了。”
自从进了红粉地狱后,白衣师尊换下了她冷淡疏离的道袍,她也不挑,就捡了他备下的衣裙穿。
石榴裙,杨柳腰,眼波流转,处处煞人。
似神女走下供奉的案台,被他拖入红尘受刑。
“呀。”
她的惊呼声湮没在唇齿中。
“桑桑,不,桑欲,你个狗逼,你,你干什么!”她气势汹汹,眼角却飞上红霞,“我可是你师父,你,大逆不道。”
“我没有呀。”他模样无辜,“我在授课,这万缕情丝,你当真以为背熟心法就学会了吗?”
她犹豫不已,“你可不要骗我。”
“骗师尊徒弟就是小狗。”
他握住她的手,从锁骨往下摸,眼波勾着她。
“什么感觉?”
“……嗯。”
她猛地将人踹地下。
他骤然清醒,揉了揉额头,黑发落到腰间,像只为祸世间的妖精。
“这么热情啊。”
她偏过头去。
桑欲咳嗽了声,倒是走了上去,将人环在怀里,“有什么委屈的,我不也是,首次吗。”他厚着脸皮,“既然是首徒,当然不能辜负这个称号。”
“我被狗啃了。”
“我也是啊。”
般弱伸手掐了对方的胳膊,他疼地叫唤。
桑欲忽然说,“不然你改练心法?”
般弱没回。
“那功法有甚好的,你还真打算一辈子当个牌坊啊。”他是魔门弟子,向来言行无忌,“我佛桑祭坛还有一卷至高道法,你等着,我摸出来就给你。”他舔了舔唇,“养个师尊媳妇可真不容易,把自己贡了还不成。”
“快别哭了,我三百年的贞洁给了你,我不亏啊。喏,这是我门派的佛桑花,只送给意中人,戴着,对你有好处的。”
“不要。”
“管你要不要呢,快点,把定情信物交出来,省得我赖账。”
她不情不愿脱下了手腕的琉璃佛珠。
桑欲挑眉,“这好玩意儿,你要给我?师尊的聘礼,徒儿就笑纳了,等你娶我过门呀。”他戴了上去。
她抬起脸。
“那你,就去阴曹地府等着我吧。”
桑欲动作一顿,“什么意思?”
般弱温柔多情,“欢喜佛,祭品已送达,我,便先走一步了。”
她飞出窗外,这次禁制反而没有拦住她。
因为,桑欲他动了情与欲。
而她没有。
“——澹台般弱!你给我回来!!!”
后头传来痛苦愤怒的嘶吼,她没再回头。
直到迎面撞上了人。
黑衣猎猎,符箓随身,发带折在脖颈。脚下踩的不是“君不见”,而是一尊邪佛头颅,切口整齐,涌出粘稠猩红的血液。
“小师哥!”
她不远不近地停着。
他却隔空抓住了她,拉至怀里。
他问她,眼神极冷。
“做了?”
“……”
般弱突然头皮发麻。
“那就是吻了。”
小师哥面无表情,“哪里?你自己交代。”
这细节她怎么交代啊。
般弱只得装模作样去看他脚下的邪佛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