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月明赞同,长情不长情,好色不好色,这个说不好,但谨慎性格是能确定的。行走官场除了能力,关系也非常重要,这样的态度,换了她是岳家也很满意,自然是要一心提拔的。
“那么说来,安州储粮很可能比上报的数目要富余一些了。”
裴月明细细翻看有关吴槐评述,又重新看了一遍他的履历:“……咦?你看!”
“建安十八年,吴槐时任宾州刺史,当年宾州遇蝗灾,颗粒无收,吴槐果断先开仓救济灾民,立大功,陛下口谕褒其功,擢安州刺史。”
古代通讯交通都不行,来来回回耗了不少时间,蝗灾影响很大,一州农户百姓,他供吃供了一个多月才等到救灾粮,但他也凭着州粮仓顺利扛过去了。
萧迟已翻当年宾州仓的户部存档,裴月明立即提笔算了算了,果然,按存档数字是没法撑住的,这吴槐果然是少报了。
“基本可以确定了,那这安州咱们该多调一点,……三万石?”
“唔,可以,栗一万石,麦两万石,……”
……
晕黄明亮的烛光,簌簌雪声,暖阁内的炕上,二人凑在一起低声商量,很专心,头挨着头,边说边书写。
王鉴挥了挥手,让上茶的小太监不要进来,他轻手轻脚退了出去,轻轻把门掩上。
“王爷爷,咱们不给主子上茶吗?”
那夜宵呢?要不要?从天擦黑到深夜,都小半宿了,膳房刚还使人来打听呢。
“去去去!”
王鉴压低声音:“主子们办正事呢?哪像你一天到晚净顾着吃喝,赶紧走别嚷嚷!”
王鉴挥手把小太监撵了,自己亲自守门。
白雪纷飞,晕黄烛光从暖阁窗纱滤出投在廊下,耳边主子们时不时的低低说话声,
一阵冷风灌进来,他缩了缩忙按紧帽子。
……
风雪渐大,外头“格拉”一声树枝吹折的脆响,裴月明这才醒过神来。
她揉了揉酸涩的眼睛,一看滴漏:“……都子初了?”
十一点多了,在这个凌晨三四点起床上朝绝对是深夜,连续用功了六个小时,她哈欠连连:“赶紧睡吧,明日还得早朝呢。”
伏案久了,这腰一直起来就格拉格拉响,裴月明嘶一声,锤了几下站起身。
“你先睡吧。”
萧迟还在伏案写着,没抬头:“我把这点写了就回。”
“行,那你快些,不要太晚了。”
差事重要,休息也重要,不然精力跟不上效率反而要低了。
裴月明披上斗篷,要回去了。
“咿呀”一声门响,脚步声渐行渐远,萧迟抬头瞄了眼,继续写。
写了一段,写好了,他搁下笔,却没马上起身。
王鉴都把斗篷抖开了,不解:“殿下,……”
萧迟摆摆手,王鉴只好把斗篷挂回去,拧热帕子给主子敷手腕:“殿下,这都夜深了,明儿还得早朝呢,……”怎么不赶紧回去歇?
萧迟斜了他一眼,“就你话多。”
王鉴只好闭嘴了。
萧迟又等了等,大约一刻钟上下,他才起身登轿。
回嘉禧堂,灯果然吹了,裴月明已睡下,就留着床廊外的一盏留烛。
他略略梳洗,吹了烛火,这才轻手轻脚撩起帐子上床。
......
其实萧迟是有点不好意思,现在他磕磕绊绊倒是能睡了,但他大男人一个,得靠个小丫头片子用旧的床帐衾被才能睡着,这委实有点太丢人。
那个花花绿绿的拼接帐子简直让人难以启齿。
萧迟很觉抹不开脸面,于是他就错开一点时间,等裴月明睡下以后,他再回去睡。
这样过了好几天,可惜最后还是被裴月明发现了。
那夜她喝茶多,躺下没多久又醒了,只好裹着斗篷跑净房。
正解决的时候,萧迟回来了。
她本来也没当回事,反正两人浴室净房不是同一个,他不会进来的。
解决好问题,她裹着斗篷赶紧回去了,谁知一绕过屏风,就发现萧迟站在拔步床的围廊里头,撩起帘子正往里头瞄。
“……”
这是在干什么?
半晌,她就反应过来了。认识了萧迟这个久,她对这家伙的尿性还挺了解的。
嗤嗤两声,裴月明哈哈大笑:“你至于吗你?”
笑死她了,就从没见过这么别扭爱面子的人!
萧迟动作一僵,白皙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他刷地收回手,“哪里?说什么呢?”
他嘴硬:“我这是怕踩到你了。”
“真是不识好人心!”
如果他表情自然一点的话,那可能还会有点可信度的。
裴月明嗤嗤嗤,越想越好笑,她笑得肚子都疼了。
萧迟脸上红转黑,恼羞成怒:“都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