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见到戚越之前, 哪怕杨沐秋就在身边, 也没有人为难自己, 甚至可以说, 身边的人都很照顾自己,可颜药还是无法抑制地心中惶惶然,总觉得只要一个不注意, 他就有可能再也见不到他爸爸了。
大概还是太过依赖父亲了, 只要一想起他爹不在, 小孩就始终无法放松下来。
可如今终于见到了戚越, 也被戚越抱到了怀里,可以肆意撒娇哭闹了,颜药却反而乖乖地把小脑袋塞到他爹的颈窝里, 很安静地把自己埋起来。
然后, 悄悄地用肉乎乎的手背抹了抹眼睛。
颜药自以为这动作做得很隐蔽,殊不知戚越全程盯着儿子看,怎么可能忽略这样的小动作?
他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小崽子,大手罩住小孩的后脑勺,把人严严实实地按进怀里,像揣了个小小的宝贝。
杨沐秋的伤口已经处理好了,护士扶着他躺回了病床上, 就收拾好药品离开了。
戚越抱着儿子走过去,询问了一下具体情况, 见杨沐秋状态还不错, 便问:“今天能出院吗?”
“恐怕出不了。我被送到医院的事情肯定很多人知道了, 等会儿没准医院门口还要被堵,你记得带药药从后门走。”杨沐秋苦笑一声。
“放心,我会照顾他。”戚越脸上没什么表情,看着极为冷漠,但说话还是注意着分寸。
杨沐秋也知道他是个可靠的,应了一声,见颜药一直埋着头,奇道:“药药睡着了?”
戚越低头,把小孩抱开一点,见小崽子眼眶红红的,睁着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睛和自己对视,便说:“在撒娇。”
杨沐秋猝然笑了一声,饶有趣味地打量了一下父子俩,说:“如果不提年龄,你们俩还挺像父子。”
戚越不置可否,想到来的时候在手机里看到的头条新闻,脸又黑了下来,冷冷开口:“明天这崽子就是你儿子了。”
“……”杨沐秋无话可说,看着颜药小小的背影,沉吟道,“我得先问问经纪人的看法,还有药药的爷爷,再决定用什么方式出面澄清,主要还是怕会有不长眼的来扒药药的身世。”
“身世?”戚越重复了一遍。
“药药的父母不在身边,现在是他爷爷带着他。”杨沐秋简要地解释了一下。
提到钟长生,杨沐秋眉头又一跳,低头看了下手表,说:“药药,到午饭时间了,让戚同学送你回家好不好?晚了不方便喝药。”
颜药听到这话,下意识捏住了戚越的衬衫扣子,扭过头说:“让别的教授来接药药,戚越回家去。”
“我不能送你?”当爹的瞬间不爽了,低头瞪着小孩。
颜药小心翼翼地抬头瞅了眼他爹,没什么底气地说:“爷爷说不能带不认识的人回家。”
这是哪个鬼才想出来的理由?
戚越一副“你看我信吗”的冷漠表情,手上还牢牢抱着人。
颜药只能无助又委屈地看向杨沐秋。
杨沐秋也很懵逼啊,他并不知道戚越和方黎是一个人,只知道戚越是颜药的同桌,自然就没有不能带戚越回研究所的想法。
小孩见杨叔叔不中用,只好扭过头,可怜巴巴地说:“爷爷住的地方是医生住的,他说不能带别人进去。”
这话完全是子虚乌有,但是好歹比之前的靠谱了一点。
戚越拧着眉,心想什么地方是医生住的又不能带人过去,忽然问:“你住疗养院?”
“咳咳咳!”杨沐秋一口水差点喷出来,见床边一大一小都回头看自己,忙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还好戚越没说是精神病院,要不然这口水是咽不下去了。
颜药听到了这句心声,控诉地看向杨沐秋,又被他爹捏着软乎乎的下巴转了回去。
戚越威胁似的追问:“到底住哪?”
颜药为难地蹙着小眉头,小脸皱巴巴的快变成包子了。
他不吭声,戚越就使坏团住小孩带着婴儿肥的脸蛋,揉面团一样揉他。
小孩被他爹揉来揉去,又想不出合适的理由,越想越委屈,坐着坐着眼睛就红了。
戚越使坏的动作一顿,轻轻摸了摸颜药发红的脸蛋,也没再说什么,把小孩按到了心口贴着。
他站起身,和杨沐秋打了个招呼,随即冷着脸抱着颜药就走,连身后的喊声都没有理会。
杨沐秋实在不放心,便给方黎打电话,可方黎这时候就是戚越,怎么可能接他的电话,最后还是方黎的助手华羿接了。
杨沐秋也不追问方黎的去向,只让对方过来接人。
反正能接到最好,不能接到人,戚越也会送颜药回去。
杨叔叔对小崽子和戚爸爸的感情可是相当有信心,那种一看就觉得他们上辈子是父子的直觉,错不了。
谁想戚越带着颜药出了病房,刚到门口就发现外面已经被记者团团围住了,医院的保安正忙着拦人。
有几个眼尖的记者看到颜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