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成郡主和楚迢迢两个第一次来青|楼的小姑娘做出很端得住的模样, 老鸨一眼就晓得这两个眼生的是男扮女装的, 她假作不知,带着人笑意盈盈迎上前。
是男是女不重要,只要不是来找茬的,照样接待着。老鸨眼睛犀利,两人穿的料子绝对是贵人级别的,好生招待着也是肥牛。
康成和楚迢迢要了一个大的客室,她们两个还在老鸨的介绍下对着点人的名牌摇摆不定。
这个名字听起来好,那个听说舞姿一绝。
商量半天, 楚迢迢把牌子一放,霸气一拍桌子, 粗声粗气:“把你们这儿的头牌叫出来就是了!”
老鸨乐呵呵应了,像她这种大花楼,口头上说是分成春花秋月四座院, 每院头牌的名号一个,减少发生不必要的抢头牌事件。
比如现在楚迢迢她们待着的是秋院的客室,秋院的花魁不在, 便去请了隔壁月院的花魁来。
楚迢迢不喜欢被一群喷了浓重香气的青|楼女子包围伺候着,挥退了大半,只留下一个抚琴的隔着屏风弹奏。
这下两人放松一些, 康成郡主凑近楚迢迢小声说道:“这花楼里的人好看是好看, 就是看多了感觉也就那样, 为什么总有男人会迷恋呢?”
“我又不是男的, 我哪里清楚?”楚迢迢托着下巴, 大咧咧仗着没人看见磕着果仁。
康成郡主试探着学着她旁边的桌沿上一靠,别说铺了软垫的就是舒服。她做贼心虚地左右看了两眼,对着房梁做了个“嘘”的手势。
保护郡主的暗卫们:“……”
楚迢迢不解:“你在干什么?”
“没什么,”康成郡主理了理头发,小声道,“我怕有人跟我爹告状。”
“嗐!我保证没人跟着我们!”自觉反侦察手段一流的三脚猫功夫楚迢迢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
保护楚家小小姐的暗卫们:“……”
两队暗卫相视,默契地当作没看见没听见。
花魁来了,颜色好比天上月,清丽仙逸,不像在这种境地的女子。康成郡主颇为惊艳,稍稍有些理解男人心态。
楚迢迢索然无味地移开眼睛,耳里听着康成郡主一副毛头小子样兴致勃勃地和那据说原本是个贵族小姐战乱后才一番流浪奔波到此地步的花魁聊天。
她想着,康成还是被拘着太久了,这种姿色连真正美人儿的手指头都比不上。
唉,说起来,她都几个月没见着步音了。
楚家小小姐没什么形象地趴在桌子上,被挤得肉嘟嘟的脸蛋上满是忧愁,心里头后悔带了闺中好友来这种地方,没看康成都要被那花魁哄得一掷千金。
幸好康成身上没带什么银钱,这次出来说是楚迢迢请的,她身上的银票才是大头。
花魁不知,比起冷淡的当然是和热情的客人聊。她从康成郡主身上掏出了一百两银票后再没其他,哄着的态度稍微收敛了些。
康成郡主是个敏感的性格,再者对于同性本就抱着欣赏和挑剔的共同心态。她正犹豫着要不要把荷包里母亲偷摸着的十两金子拿出来,察觉到花魁似乎变得冷淡端着,心下就不大愉快。她性格好,但并不代表傻。她不是那些被哄得晕头转向的臭男人,花魁也没真到倾国倾城姿色。
身为郡主,不高兴了,就是不高兴了。
康成也不想待了,和楚迢迢一拍即合,她们又不是男人能享受某些东西,既然聊天不愉快那就到处逛逛看热闹呗!指不定能看几家笑话
不到两盏茶的时间就再次过来的老鸨笑着让两个青衣婢子给她们领路,转头就骂了留不住客人的花魁一顿。
花魁很委屈,她这个级别从客人手里哪个不是五百两往上的,今个儿一百两就特意收敛些等着人来哄,主动出钱,有些人不就吃这一套。她的眼睛没妈妈尖,又隔着屏风,真不知和自己聊的不错的是个女扮男装的女儿家,不然肯定是不会用这法子的。
花楼内鱼龙混杂,楚迢迢两人到了秋院和春院之间连接的木桥,下方是涓涓流动铺着碎石的水,调笑的男客搂着娇滴滴的人儿细语间靠近。
小桥也就那么窄,通过两人都到摩肩接踵的地步。旁人忍忍也就过去了,康成郡主捂着敏感的鼻子,拉着楚迢迢退出了桥,等身上有劣质香粉的两人先过去。
青衣婢子身上的香气都比他们好闻。
提着花灯的青衣婢子茫然地瞧了瞧那被搂着的女人,穿着的衣服是春院没错,脸生得很,没听说最近新来了姑娘啊。
男客两人一再靠近,康成郡主泪眼汪汪,连男装都不顾了,嫌弃地捂住口鼻别开头去,一退再退。楚迢迢也知道她娇气的鼻子,从腰间解了香囊给她闻着。
没想到她们两个的举动,男客和娇娇女硬着头皮漫天说地再次靠近,加上周围突然喧闹起来的陌生“客人”们,别说楚迢迢和康成,青衣婢子都料到不对劲,小脸苍白地往后退了退。
楚迢迢眼珠子一转,拉着康成就要跑,伪装成客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