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甜甜当然不知道远在悬云山的堂堂溯月仙尊, 被孕吐闹得哭了鼻子,她把魔尊亓官深捆到了他居住的魔尊寝殿,在屋子里转了几圈, 又和他聊了几句,放弃了一个个挑战群魔做魔尊的想法。
“这样太浪费时间了, ”龙甜甜坐在亓官深的床上, 把他捆在床头石柱上,摸着自己腰上的剑柄,说道, “姬云舒现在肯定已经知道我在这里, 他很快就会来寻我, 我必须在那之前把魔尊的位置坐稳, 再把结界捅个窟窿。”
亓官深现在听龙甜甜说她要飞升都觉得不稀奇了,既然暂时脱不开身, 又没有杀身的危险,索性和她聊了起来。
“你要捅结界, 放万魔出极寒之渊?”亓官深说, “那倒是有趣了。”
龙甜甜用床幔的小穗子抽了他一下, “想什么呢, 我可是个顶好的人, 生灵涂炭的事情我可不会做。”
龙甜甜说, “姬云舒自诩正派仙门之首,睡完人翻脸不认人, 我是要用这窟窿威胁他, 与我相好。”
亓官深看了看抽在他胳膊上的小穗子, 说道,“狗屁的正道仙尊, 他所修之道本断情绝爱,灭绝人欲,越是修为高深,越是无情无义,想让他为了修真界牺牲自己?哼。”
龙甜甜不赞同,“那可不一定,若是他境界一退再退,若是他带着和我无法分割的牵绊,若是他到最后甚至成为朝生暮死的凡人呢。”
到时候他会不会把需要混淆为喜爱,把依附当成心之所向?
龙甜甜见遍世间百态,知道人性是这世间最坚强,又最脆弱的东西。
亓官深觉得她痴人说梦,她却觉得那朵高岭之花早晚会自己蹦到她面前任她采摘。
“你还是先想想要如何驯服群魔比较实际,”亓官深说,“若不然捅了结界,待修真界众人赶到,到时修者诛杀你,魔者亦要偷袭你,腹背受敌,你便是有上天入地的本事,也逃不出。”
龙甜甜侧头稀奇地看他,“你还挺关心我?”
亓官深顿时像是吃了狗屎,表情扭曲,“就凭你这张脸?”
龙甜甜笑了下,手指轻轻敲了敲腰上的腰带佩剑,接着慢慢地在亓官深的视线中撤去伪装,变为这具身体慎念真的模样。
她伸手撩了下长发,勾着红唇笑起来,比亓官深还像个魔。
亓官深震惊得都震惊不起来了,但是到这会看着龙甜甜这张脸,倒是愿意相信她真的让姬云舒那个冰块破了元阳,毁了固心印了。
“你这伪装术当真够绝,”亓官深向来慕强,魔界无人不慕强,他赞叹得十分由衷,“我竟一点也未曾看出。”
主要是龙甜甜做男人的样子毫无扭捏之举,完全像个真的男人一般,但是变为女人,周身气质立刻随之改变,亓官深也见到许多伪装之人,甚至阴阳共体的魔修,却从未像看龙甜甜这样看走眼过。
龙甜甜无视他说的话,稍微思索了一下,便对亓官深抱歉道,“虽然我想打成魔尊,但是很显然时间不够了,所以只能借用你的身份行事了,待我功成身退,你落得个逼修真界第一门派掌门做你魔后的事情,对于你们魔修也算作美谈吧?”
亓官深登时呸了一声,“魔界谁人不知我最是憎恨姬云舒,你想假扮我坏我名声?!”
龙甜甜见他反应这么大,忍不住笑了,“你看看你这话说的,好像我是个坏你名声的登徒子,你难道害怕事后嫁不出去吗?”
龙甜甜说,“正好整个魔域都知道你不喜女子,那这不是正好,”龙甜甜自说自话,不再看亓官深气到泛红的双眼,径直拍板定案,“就这么办!”
但是亓官深却冷笑一声说道,“虽然你扮做男子毫无违和,但若想扮做我,而不被我的属下认出,恐怕没那么容易吧。”
每个魔身上的魔气虽然都是黑的,但是只有身为魔修的才知道,每个魔修的魔气都是不同的。
若是不动手倒也罢了,可是在魔界行走,不动手?
龙甜甜正寻摸地方把亓官深关进去,闻言笑着看向他,接着又敲了敲自己腰上佩剑,“谁说我要扮做你?”
龙甜甜说,“时间如此紧迫,我还要去捅结界,哪有时间?”
她说着伸手抓下了腰间佩剑,亓官深以为她要威胁自己,差点就同意了,毕竟他现在被捆着,不若先同意等到她放了自己再想办法对付她,决不能让她坏了自己名声!
但是龙甜甜却只是将手中佩剑甩了甩,然后亓官深就看到一个简直是自己的孪生凭空出现,除了不同于他血色的双瞳之外,其余简直一模一样,他这个角度,连耳后的伤疤都一模一样!
这是什么妖魔的佩剑,不仅能够伸缩,能够变成骚气冲天的花灯,还能变成人?!
不过亓官深还在故作镇定,“哼,光是形似有什么用!”
然后他就眼睁睁地看着另一个他慢慢地走向他,那双眼在他面前从浅白渐渐变为和他一样的血色,而后周身骤然间散发出强大的魔气,这致命的熟悉让亓官深表情空白。